第二章 他是谁

一屁股坐在地上，掌心托着冰凉的地板，静静地观察他的神情。

    萧寂凉看那小家伙白净了许多，与以前判若两人。九转乾坤殿居然把他传到这个房间这个椅子上，还真是巧合。

    她喘着气站起来，小脸红扑扑的，“你能不能让开。”

    “哦？”萧寂凉挑着眉。

    “我要取那个面具。”秦素素指着墙上骇人的物件。

    萧寂凉随她指的方向看去，那面具正泛着幽幽寒光，露出诡异的笑容，如同一个鬼魅要将娇嫩的小女孩吞噬。

    萧寂凉从怀里拿出红色的半边面具递给她，面具的外轮廓是鲜艳的金边。秦素素戴上正好可以遮住她那双灵动的眼睛，拿起铜镜仔细瞧着，这面具的样式简单又美观，甚得她心。

    “谢谢你，我正发愁没有面具该怎么办。”

    “嗯，拿着吧。”

    萧寂凉的手停在半空，面容有些迟疑，然后又放下，朝门口走去。

    秦素素的语气有些焦急，“等等，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萧寂凉。”

    “等等。”

    秦素素小跑过去，站在他面前，才发现自己矮的不是一点半点。抬起头望着他，“谢谢你，我会努力的。”

    他的眼神毫无变化，转身走掉，留下目瞪口呆的她。

    秦素素想，他明明就想揉揉她的头发，她这个脸蛋也很可爱啊，莫非哪里不对劲吗？

    萧寂凉直直的走出客栈，店家见右护法这般状态，是摇头又叹息。

    身为魔教中人，可以被魔控心，可以为武痴狂，甚至可以在教中，拥有属于自己的一小部分人。可以说，不像正道那般拘束。

    在他看来，萧寂凉入魔教恰恰是因为伪君子的陷害，才让他入了魔教。

    入了魔教，理应听从教主差遣。那些即将发生的，不该有的牵绊就应该随而逝，化为虚无。

    当晚，秦素素坐在桌前盯着桌面上唯一的一根蜡烛，不敢入睡，对于她来说，这屋子里的有些物件就好像会动会笑，比恐怖片还真实。

    长时间的精神压迫，让自己萎靡不振，迫于无奈，她逃离般的出了这个屋子。她迈过门槛，瞧着那柄剑，光的折射给了它一些光芒。

    而这，居然让她的心神定了下来，顿时舒适万分。

    “那把剑如何？”

    说话的还是那个女人，她没有直视那把剑，语气中带着些反感，或许是因为那把剑的缘故。

    她沉思片刻，“我不清楚，感觉挺漂亮的。”

    “漂亮的东西会伤人，你不知道吗？”女子的语气加重了些。

    这一次，她竟无言以对。

    或许因为她没有再接下一句，女子的怒气渐渐消散。

    秦素素试图转移话题，“这么晚了，你也睡不着吗？”

    女子没有回答，对于秦素素来说，此时无声胜有声。

    她率先开了口，“我今天醒来，才发现自己快被别人卖了。幸好一个小妹妹提醒，我才免于危难。我走了一天，这期间没有家人来寻我。我想，我的家人是不是希望我最好死在外面，不要回来，”说到这里，有些哽咽，“我不敢埋怨，是害怕心中的那份韧劲坚持不下去。然后我遇见了一个人，他带我来到这里，告诉我要活下去。”

    她不知道女子有没有在听，只是想将自己的情绪宣泄。她没有把当剑的主人这件事告诉她，毕竟有所保留还是好的。

    女子有些动容，垂着眸子，那眼神不再冰冷，“现在为时未晚，还可以选择别的路。”

    秦素素摇摇头，“不管选择哪条路都是要靠自己，只要坚守本心，阳光总在风雨后。”

    秦素素的这一句话，点燃了女子浇灭的希望，她抬起头注视着这九转乾坤殿的每一个角落，“你说的对。”

    秦素素咧开了嘴，那女子的态度也有所转变，“还未请教你的名字。”

    她站在暗处，“顾诗瑶。”

    这三个字像闪电般将秦素素劈了个里焦外嫩。她的嘴巴不停地抽着，她竟然与女主谈心，她想什么呢，哎哟喂！

    幸好今天还没承认墨雪卿这个名字，要不然刚重生异界，就要一命呜呼了。

    现在的顾诗瑶捏死自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轻松。秦素素感觉自己就是热锅上的蚂蚁，往里掉入滚烫的汤内是油炸蚂蚁，往外掉入不死也落个半身不遂。

    她默默地在胸前画十，祈祷上苍保佑她平安无事。

    顾诗瑶看着这小家伙突然的着急，“你是不是因为三个月训练的事而担忧？”那小女孩看着她脸色更加唰白，“这样吧，我教你几招，以备不时之需用。”

    顾诗瑶刚说完，在这过道上比划着一招一式，那认真的模样感染了秦素素，她也跟着练了起来。

    “最关键的，女子体力弱，若想变强，还需要加强锻炼身体。有时候以柔克刚也有不错的效果。”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眸神采奕奕。

    秦素素的话脱口而出，“你不是丫鬟，你是被困在这里了对不对。”说完，有些懊恼。人家被困，关你啥事，多事精。还嫌不够乱吗？她后悔的想要往自己胸口上狠狠来一锤。

    转而一想，或许是因为顾诗瑶将自己会的招式，毫无保留的展示给她，这就是最开始的信任。

    顾诗瑶神情低落，眼神涣散，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忙收敛了她的情绪。

    那男人有着飘逸的黑色长发，一身红边的黑色长袍贴着他健壮的身体，衣物的肩头上绣着死亡气息的红色彼岸花。他细长的剑眉下，有着一双猩红的眼睛，那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眼睛，但是他的外形给自己增加了无限的魅力，显得俊美异常。

    一双眸子阴沉沉的看向秦素素，他的施压让她有些支撑不住，腿软的跪倒在地。

    顾诗瑶忙张开双臂护在她身前，义正言辞的说道，“她什么事都没有做，她还只是个孩子。”

    夜梓暮捏着顾诗瑶的下巴，仔细瞧着她姣好的容颜，迷恋的盯着她，“好。”一挥手，如同刀子一样的强风将秦素素狠狠推在墙上，坠落在地上，她忍不住口中的腥甜，快要吐出来时，夜梓暮眯着眼睛，“憋着。”

    秦素素照做了，她把自己的命看得很重要，只要能活下去，再怎么苦都可以忍受。

    她半跪在地上，忍受着身体带来的痛，她默默告诉自己，忍，一定要忍。

    顾诗瑶拼命的摇着头，语气很真诚，“对不起，对不起。”

    秦素素不知道为什么，女主的无奈她感同身受，或许是因为她真诚的态度。暮火教的大魔头把这么娇滴滴的女人囚禁，换做谁谁不埋怨。

    她突然想起，那个黑衣男人面对面对她说，“你的眼睛老是在动，心理活动太多了。”

    夜梓暮揪着秦素素的领子，迫使她整个人处在半空中，领子压迫着脖子，有些呼吸不上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紧张的缘故。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翘翘的时候，顾诗瑶跪在地上，脸色有些苍白，“请放开这个孩子，我愿意呆在这里。”

    秦素素震惊了，她的角度使她无法看向顾诗瑶，是下着什么样的决心说出了这般沉重的话。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她如果不出屋子，这事儿就不会发生。不发生，顾诗瑶就有机会从这里逃离。

    现如今，顾诗瑶被迫呆在这里，都是因为自己！

    夜梓暮松开了他的魔爪，他勾起薄唇笑着，眼底的笑未到达心底，莫名的悲伤袭上心头。

    他想将这莫名其妙的情绪挥散，他知道这个原因来自于顾诗瑶，这个他得不到心的女人。

    他再一次捏着她的下巴，瞧着她冷若冰霜的脸，脸慢慢靠近，感觉对面的人儿在不停地挣脱，另一只大手将她的脑袋禁锢，让其动弹不得，对准她柔软的粉唇吻了上去，吻得难舍难分，吻得让他想再次拥有这个女人。

    这时，顾诗瑶用尽全身力气挣脱开来，她的双颊绯红，眼神意乱情迷，一路小跑着朝未知的方向而去。

    夜梓暮看向她消失的地方，嘴唇勾起一丝邪恶的笑，“今天你让我们的关系再近了一步，本座应该感谢你。”

    秦素素的额头贴在地上，掌心覆着冰凉的地板，尽可能的语气诚恳，“对于赏赐一说，小的不敢奢望。”

    夜梓暮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花纹的玉佩，丢在地上，“等你胜出以后问我要赏赐，明白了吗？”他瞅着地上那个戴面具的小丫头。

    “是。”

    “什么名。”

    秦素素闭着眼认栽，“墨雪卿。”

    这一刻，她唤名为墨雪卿。

    此时的外面正值凉爽季节，她的心里却是下着鹅毛大雪。墨雪卿是炮灰女配，她的命运会走向灭亡，还是另一番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