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刚出口,我又觉得,我这话可能太极端了,好象是对章洋人品的一种批判一般。这我还不够资格。而且,我不是刚刚自己还千叮万嘱,让章洋不要把我告诉他的话告诉任何其他人吗?我不也是从犯帮凶吗?我心里一阵犹豫,改口说,
“也不是总不说真话,我这话太极端了。有些时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吧。其实他没有必要向所有人交代他的行踪。”我又试着问陆致成,“他是不是只叫你去?那我跟着去不太好吧?或许他不想被人知道呢?”
陆致成笑道,“你是他孩子的妈妈啊。这种事,你不去救英雄救美,谁去合适?”
“我,”我被他说的张口结舌。
现在是一个绝好的时机。告诉他,我那可怜的姐姐,才是章洋曾经的爱人。告诉他,我是许航的小姨。我做了许航的妈妈,是因为那个可爱的小人儿,出生后学会的第一句话,就是喊我妈妈。那样如天籁般的声音,那么地让人心醉,我怎么可能忍心不让他喊?
我想告诉陆致成,秦月去了澳洲,六年来不知所踪,与所有人音讯断绝。我告诉他,所以,我不能告诉其他的任何人。许航还太小,他不会能理解,为什么他最亲最信赖的我,突然变成了不是他的妈妈?为什么他自己的妈妈,变成了象加拿大的凌云叔叔那样,从来都不回来看他?为什么他突然之间有了一个亲爸爸,但这个爸爸,却等了这么多年,等到现在才姗姗来迟?
我怎么能告诉他?我能完全地信任我身边的这个人,与我从此两情相悦,不离不弃?
许亦真啊许亦真,你到底在幻想些什么?他明明在暗示,你是章洋孩子的妈妈,你应该爱的人,是章洋,而不是他!
可是,他没说错啊。我确实是许航的妈妈,许航确实是章洋的孩子。他说的是事实啊,我有任何必要去否定他的话吗?就为了急于撇清我与章洋的关系?
那我与程小乙的关系呢?我与凌云的关系呢?我也一个一个地去撇清?这世上的任何流言,都追不上我冰清玉洁的脚步?
我也太可笑了吧。难道我就真的一丝一毫都没有对凌云动过心吗?这么多年,每一封让我沉思的信,每一次让我重获勇气的安慰。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若不是他的前女友,若不是他若即若离的态度,难道我真的不曾想过,问凌云能否从加拿大回来看我。难道我真的不曾想过,积攒一张机票去温哥华找他?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下来。
“你在想什么?”陆致成温柔地问我。
我眨着眼睛里的泪花,笑着说,
“我想起了我的大学校友。他叫凌云,比我高两届。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在通信。大概有六七年了。他对我的帮助很大。我觉得。”我顿住了嘴。
陆致成有些催促的语气,“你觉得什么?你们曾经,也是恋人吗?”
“没有。凌云他有过一位女朋友,他很爱她。”我看着前面的路,在两侧树影中展开来。
“那么,你喜欢他吗?”他静静地问我。
我点点头,作为回答。
“你会去找他吗?去加拿大找他?他为什么不回来看你?如果他一直和你通信的话。许航说,他的凌云爸爸,整天都在给你写信。你经常一个人看着电脑发笑,或者流泪。”
陆致成见我一直不接话,又接着说了下去。
“一个成年男人,长时间与一个女人通信,多半是因为他喜欢你。否则我相信他没有那个时间和耐心,做这样无聊的事。”
我突然有一种冲动告诉他,所有我和凌云的事。于是我开了口。
“陆致成,你知道吗?我梦见过凌云。”
“是吗?”他目视前方,语气中似乎带着一点疏离。
我深深叹息了一下。我告诉他,“是的,我梦见我自己去温哥华找他。我走遍大街小巷,寻找他的身影。他给我的地址,我怎么也走不到。醒来以后,我还写了几句话,记录这个梦呢。”我笑了。
“什么话?”陆致成转头看着我。他的眼神,晶亮透明,象是一湖水。
我回忆了一下,慢慢地吟诵。
“十年之后,女生到温哥华独自一人旅游,穿行于那个城市的大街小巷,追寻每一个灯火通明的窗口。我与女生相逢在街边长凳,听她说起了往事悠悠。她听闻男生身在这个城市,结婚、生子、立业、成家。她想象他会站在其中的一个窗口,所以她独自一人到这座城市旅游。一瞬间一辈子就这样过去,怜惜红颜她解不开的轻愁。”
一大段话,我竟然一字不漏地说完了。
陆致成笑出了声音。“许亦真,我发现你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很有,情怀。”
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种侵略的气息。
“这样的女生,应该也是很被对方想念的吧。念念不忘,一往情深。”
我感到一阵心慌,连忙转换了话题。
“陆致成,以后你和章洋,还有章洋的爸爸妈妈,能不能不要随便给许航太多礼物?我怕会惯坏了他。就像你说的,我不想他觉得可以不劳而获。”
陆致成微笑着说,
“为什么要转换话题?我是说真的。你那位凌师兄,肯定对你有好感。你也承认你喜欢他。看来章洋的形势不妙。我得去提醒他一下。”
未经我的思索与允许,一句话冲出了口。
“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为什么,你。”我咬住了唇,脸上热起来。
忽然之间,陆致成靠近了我。一种薄荷的气息笼住了我。
一片温热的感觉,刷过了我的唇。
我一下子用手捂住了脸,闭上了眼睛。
“我今天一直想这么做。你为什么把嘴涂的这么红?象是在邀请我。”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呢喃。
车子忽然转了一个大弯,我随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剧烈地摇晃了一下。
我的心跳一阵快似一阵。他怎么会这样?他到底是不是正人君子?他还说章洋有烂桃花要处理,是不是他自己也是个中高手?否则他怎么会离婚?
这是,我的第一次,他知道吗?他突然这样,让我怎么把手从脸上放下来?
我的心跳一阵轰鸣。
(小乐语:哈哈,不好意思,卡文卡得绞尽脑汁的后果。大家随便看看,随便笑笑,不要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