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听说从小就聪明，难得在叶家那种豪门大户出身，身上一点坏脾气都没有。

    “不用了，姜伯母……予涵在哪里？”

    骆成嘉笑着将他往楼上引去：“哎哟，真是麻烦你了少君，我们家予涵劳力费心了，来吧，她在房里。”

    “那，姜伯母，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不用麻烦你了。”

    “那怎么行，这孩子太没礼貌了，本来应该亲自下来接你的。”骆成嘉数落着，“要不是静怡今天学校里有比赛，她一定会去接你上来的。”

    成功地把话题引到自己亲生女儿身上，骆成嘉的话题总算能够继续：“少君，我们静怡跟你一样，真是个不要人操心的孩子，哪像予涵哦，一点儿也不懂事。”

    叶少君有些尴尬地咳嗽：“予涵年纪小，调皮一点也不过分。”

    “那静怡从小就懂事啊！”骆成嘉若有所指：“少君啊，我看这样吧，你天天帮予涵补习功课也很辛苦，等静怡比赛拿到第一名回来，就送你们一起出去旅行如何？”

    “呵呵，谢谢姜伯母了，那……再说吧？我进去了。”他指指门，示意已经到了。

    骆成嘉点点头：“也好，那我跟你伯伯出门去了，就劳你费心了。”

    “伯母你实在是太客气了。”

    看着骆成嘉总算是下楼，叶少君长舒一口气，这个姜伯母，还真是麻烦。

    想到屋子里的那位还跟他赌气的小姐，他不禁会心一笑，轻轻打开房门。

    一个枕头就扑面而来，被他接了个正着。

    “你还来做什么，我说不需要你帮我补习了。”她小声嘟囔着：“越补习成绩越烂。”

    “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我让你快走啦，我不需要家教老师！”她气呼呼地把他往门外推。

    叶少君无奈地笑笑：“大小姐，你又在跟我发什么脾气？”

    “我可不是大小姐，真正的大小姐去参加比赛去了！”

    知道她还在为上次饭桌上姜伯母想要撮合他和静怡的事情生气，叶少君放下手中的书本，突如其来地拥住她。

    “你做什么，快松开我啦！妈妈上来看到怎么办！”

    他恶意地附耳上去：“让她看到不是正好，她就不会整天费心地给我介绍女朋友了。”

    姜予涵心中泛起甜意，然而嘴上仍然不饶他：“哼，你不是还要跟大小姐去旅行吗？”

    “哦，有人偷听。”他笑着，却抱的更紧：“不过旅行嘛自然是要去的。”

    “你——”

    叶少君也不恼，继续说着：“就是不知道上次说想去海边，是不是开玩笑。”

    姜予涵立刻忘记了生气，激动地问道：“真的？你要带我去海边？”

    “咳咳，可是刚才有的人看起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我还以为她不想跟我去了呢。”

    “我哪有。”她委屈地嘟着嘴：“还不是你跟我那个姐姐。”

    “小姑娘，说话要凭良心啊。”叶少君点点她的鼻子，“家有恶妻，我哪里敢！”

    “谁是恶妻，你说是谁！”她调皮地揪着他的耳朵，整个人像树袋熊一样攀在他的身上。

    “说的就是你。”他坏心地把她往墙上推倒，就要吻上去。

    姜予涵慌忙推开他：“哎呀，马上妈妈上来看到就真的完了啦！”

    叶少君轻声说道：“没事，姜伯伯跟姜伯母都有事出去了，不会上来的。”

    “好啊！”她笑嘻嘻地靠在他怀里：“怪不得你今天胆子这样的大。”

    “那好，那就更大胆一点给你看看！”

    他故意去挠她的痒，知道她最怕这个，果然，闹了几分钟，姜予涵就败下阵来向他求饶。

    两个人疯的毫无形象可言地躺在地板上。

    “少君，你会不会觉得姐姐什么都好？”

    叶少君皱眉：“她哪里好？”

    姜予涵真的认真地掰着手指数了起来：“你看，她长得比我漂亮，她比我聪明，她比我厉害，她连个子都比我高！”

    叶少君忍着笑意：“嗯，这么说来，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所以，你会不会变心爱上姐姐？”她仰起小脸看着他，问道。

    “说不定啊。”他转过脸去，因为已经无法掩饰脸上的笑意。

    她却认真了起来：“你敢，如果你敢，我就把吃西瓜不吐籽的怪癖告诉所有人！”

    “哈哈——”他用力把她揽进怀里：“予涵，你还真是可爱。”

    “我可没在跟你开玩笑哦。”

    他捧着她的脸，认真地看着她。

    “我觉得你比她漂亮，至于聪明什么的嘛，你不需要比她聪明。”

    “为什么？”她皱着眉，“可是你们都喜欢聪明的人不是吗？姐姐哪里都比我好，爸爸妈妈喜欢她也比喜欢我要多的多，每次看到妈妈提到姐姐那个自豪的样子，还有你爸爸你妈妈你爷爷，好像每次都忽略掉我一样，他们一定都希望你能够跟姐姐在一起吧。”

    越说越委屈的姜予涵，最后声音都渐渐小了下去。

    “首先，你一点也不笨！”他有些愠怒她莫名的自卑。

    “如果你一定要觉得自己是个笨蛋的话……”他吻上她的脸颊，语气忽然变得无比的温柔：“那你笨笨的就好，因为我喜欢你这样的笨蛋。”

    她笑着推开他，玩笑道：“叶老师你正经一点给人家补习啦！”

    “唔，补习的话，那先要交补习费哦。”他顺着她的话继续说下去，就吻上她的双唇。

    “讨厌，被你补习成绩越来越烂啦！”

    然而这一句抗议早已经被他的热吻给吞掉了。

    那时的叶少君觉得，拥着她，就好像拥有了全世界。

    所以，予涵，你千万不要变聪明，你变聪明了就会吸引更多的人，我不要别人来跟我抢，你只要这么一直笨笨地就好，只要我一个人知道你这个笨蛋的好就可以了。

    【各自的岁月】

    （一）你离开之后

    他坐在加护病房外的走廊里，再次拨打着那个熟悉的号码。

    第一天的时候——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一遍遍的重复，每一天都是这一句。

    ……

    不知道第几天，就变成了“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他固执地跑去电话公司缴费，交完了，再打，依旧是关机。

    叶少君有些疲倦，医生走到他面前，拍拍他的肩：“放心，她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不少，这两个星期看你也没有好好休息，不如你先回家好好睡一觉再来照顾你的女朋友？”

    女朋友？

    他木然地抬起头，他的女朋友，此刻不知身在何方。

    “少君，我跟你聊聊。”

    姜伯伯不知何时出现在眼前，他茫然地点点头，起身，随他走到花园。

    “予涵已经走了。”

    虽然明知道是这个结果，可是当亲自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的心还是重重往下一沉。

    姜若虚继续道：“静怡比予涵更需要你。”

    “可是爱不爱不能够这样来衡量。”他诚恳地说着，无畏地看着他的眼睛：“我不爱静怡。”

    “可是她为了死了一次！”姜若虚有些恼怒，几乎就要扬手打上他的脸。

    他没有闪躲，也许让他打下来，他会好过很多吧。

    “唉。”姜若虚叹息，看着面无表情的叶少君，只是柔和地拍拍他的肩膀。

    “有些事情，并不是靠简单的爱或者不爱就能够说得清楚的，少君，这是你的责任，如果你不承担，那么我就必须要让予涵来承担。”

    他瞪大双眼，不可置信。

    然而片刻之后，聪慧如他，立刻就明白了姜伯伯的若有所指。

    “予涵去了哪里？”

    姜若虚摇摇头：“不知道，她只说不想要留在这个地方。”

    “那、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会回来？”

    他的语气极轻极慢，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她说，会来参加你和静怡的婚礼。”

    叶少君不置可否，只是轻轻笑了笑：“谢谢姜伯伯，我知道了。”

    回到病房，静怡已经苏醒，她睁着双眼，呆呆地看着天花板。

    “静怡。”他轻轻唤她：“你今天觉得好些了吗？”

    她看着他，咬了咬唇瓣，缓缓地点头。

    他走到她的身旁，坐在椅子上，轻轻握住她那只受伤的手。

    “那么，等你再好一点的时候，我们选个日子怎么样？”

    “你……”

    她吐出了这么多天来的第一个字，满眼尽是不可置信。

    “所以，你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了，可以吗？”

    虽然幸福来的有点晚，虽然幸福不是自愿来到她身边的，可是至少这一刻，她得到了，不是吗？

    姜静怡点点头，乖巧地回答：“嗯。”

    叶少君勾了勾唇角。

    “那么，现在你愿意喝一点粥了吗？”

    屋外，阳光灿烂。

    （二）离开你之后

    她坐在机场的候机室里，手上握着那张机票，指尖略略泛白。

    原来，这才是事情的真相，原来，这才是她费心想要维护的家庭。

    姜予涵有些不安地握紧拳头，姐姐自杀了啊，她竟然会选择那样激烈地方式，也许，她真的错了。

    叶少卿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拍拍她的肩：“我们走吧。”

    “我……”

    “我会告诉你姜静怡的最新情况，你放心吧。”他的嗓音有些低沉，忽而笑了：“予涵，我从来不知道，你的杀伤力这样大，姜静怡那样强悍的女人，都被你搞的崩溃要去自杀了。”

    她有些害怕，忽然抓住他的手，她只是想要抓住些什么，让自己知道自己的存在。

    “少卿，我真的——”

    “不要害怕。”叶少卿的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朝她柔柔地笑：“你会拿回属于你的一切，你会拿回属于你父亲的一切。”

    她已经茫然了，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听着他的指挥，跟着他行走。

    “SORRY！”她失魂落魄地走着，被迎面走来的男子撞倒在地。

    “小姐你没事吧？”

    她摆摆手，迅速地爬起身，跟上叶少卿的脚步。

    带着墨镜的男子有几分好奇，不料下一秒，一个火热的女子贴进怀中，娇嗔道：“三少，你在看什么啦，人家等你好久了。”

    “没什么。”

    “你是不是在看别的女人啊？”衣着妖娆的性感女子不依不饶地抱怨着，“难得有空，你还不好好陪我。”

    容蕴臻只得无奈道：“我真没有。”

    “那么我们快点上飞机啊，我都迫不及待要去冲浪了呢！”

    “好的。”他迅速收回自己的情绪，刚才只是一瞥，却好像陷进那双深潭一样的眸子里。

    这个女孩，好像心事很重啊。

    “你怎么还在看啦！”

    他有些愠怒，然而丝毫没有表现在脸上，只是不动声色地问道：“那你说要怎么办呢？”

    “我不准你看其他人啦，你要是再看的话，就自己一个人去澳洲吧！”

    说着，还将头扭到一边，故意不去理他。

    “那——好吧！”

    闻言，那女子窃笑，看来，他是要来好好哄她了呢。

    “你就一个人去吧，我先回去了。”

    他看了看手心里的心形吊坠，摇了摇头，一个漂亮的远投，稳稳地落进了垃圾桶中。

    她应该不会需要了。

    他自顾自地想着，像个帝王一样，傲慢而又自信地擅自做主着。

    那是，叶少君送给姜予涵的，第一件礼物。

    不顾身后女子毫无形象地大吵大嚷，他双手插在口袋中，轻快地吹着口哨往机场外走去。

    好像甩掉了什么包袱似的，他忽然很轻松，对着起飞的飞机，来了一个大大的飞吻。

    外面，一片阳光灿烂。

    “你在找什么？”看着来来回回翻自己背包的姜予涵，叶少卿问道。

    她埋着头，仔细地搜寻了最后一次，又将自己的口袋翻了个遍。

    “要不要我帮你？”

    他贴心地埋下头，问道。

    姜予涵摇摇头，坐正身子：“不用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是什么？”他询问道：“下了飞机以后，我给你重新买一个如何？”

    “不用了，本来，就是要丢掉的东西啊。”

    她终于露出了这么多天来的第一个微笑，叶少卿揉揉她的发，像一个贴心的兄长一样。

    我们，一定会拿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他这么想着。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