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可就不懂了,娘我看惯了风月场上多少人事,一点门道,还是摸得清。”
李月娘老神在在:“自古妻不如妾,妾不如技,技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今儿来的可不是凡夫俗子,我李月娘开门做生意几十年,从未见过这样气派的神仙人物,一般的庸脂俗粉,他断然是看不上,唯独簌簌这个死丫头,天生反骨,保不齐,能钓起人家胃口!”
“哼!也就一夜的姻缘,她能有多大福气。”
女子妒恨要走,李月娘拎着灯,一并施施然离了。
屋里缠绵恩爱不绝于耳,到天明方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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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李簌和屋里,伺候的丫鬟婆子全被打了出来,茶杯瓷碗面盆摔了一地。
“走!都给我走!”
紧接着,女子嘤嘤啜泣声止也止不住。
老鸨满面春风地走入,笑呵呵地看了看四周,又盯着李簌和:“好簌簌,跟娘说说,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李素簌递给她一记白眼,她此刻手中若是有刀早就戳上去了!这个见钱眼开的女人,竟敢给她下药逼迫她接客,简直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见她不说话,老鸨深深咽了口唾沫,将早已经准备好的说辞和盘托出:“簌簌,娘知道你心里委屈,先前说好,卖艺不卖身,昨个儿让你破例了,是娘的不是。可娘也是万不得已啊!”
“万不得已?我看,是见钱眼开吧!”李簌和冷哼,别过头去。
老鸨见状,手绢伸到眼角,擦了擦,苦了脸,“你是知道的,醉仙楼美人如云,我李月娘掌管多少国色天香,决计是犯不着用这么下作的法子逼迫你一个寻常姑娘接客。只是那客人来历太大,又在几百个姑娘里边,一眼就看中了你,这要是违背他,我怕他那些手下眨眼血洗了这醉仙楼。”
“什么?血洗?”李簌和一惊,她经历了王宫那一晚的叛乱,已经被血洗二字吓破了胆。老鸨此刻夸大其词,正中她下怀。
老鸨眼瞧李簌和的脸色信了七八分,心想,小丫头,跟她斗,还嫩点。
“簌簌啊——”她上前一步。
李簌和警惕性地往后挪了一寸,坐在榻上抱膝瞪着她不说话。
老鸨安抚:“好好好!不扰你,昨个儿累着了,今天好好儿休息,以后缺什么就跟婆子丫鬟们说,有事就派人来通传我。”
“嗯?”
李簌和眼中划过一抹精光:“你什么意思?”
她算看透这女人的嘴脸了,见钱眼开,现在无端端对她这么好,肯定有鬼!
老鸨果然扬起一脸谄媚:“你还不知啊,那位爷临走之前说了,叫我们醉仙楼好生供着你,不能叫了受一点委屈,下次他来,要是少了一根头发丝儿,他就拿我们是问!”
想想五更天时,坐在轿中的男人森冷的声色,她现在背脊还发凉,方才的一番说辞虽是编来簌李素和,却也不无道理,没准儿真灭了她满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