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天面对一帮光脑壳,连头发是什么样他都快忘了,这心里不长草才怪。
可是这几年师父看他更严。此次自然被严词拒绝了。他郁闷,也不敢问其他人,只能偷偷找了二师兄解惑。
二师兄奇怪地瞄了他一眼,接着恍然大悟,同情道:“阿弥陀佛,师弟慧心眀澈自是不知其中道理。虽说出家人不在乎这具臭皮囊,可俗人愚昧。师弟这长相和个头若是下山,是祸非福啊!”接着就是一叹,不再开口。
啊?秦空听了二师兄这话不由一愣,洗澡净面时难免会在水中看到自己模样。自从修炼《菩提玉身琉璃功》,他的皮肤白皙不少,面上容貌渐渐有了前世熟悉的样子,虽然没有头发,可脸毕竟还是那张脸,他看了好多年呢,自认虽然算是俊俏小帅哥一枚,可怎么也达不到英俊到招祸的地步吧?难道这帮古代和尚的审美标准和自己不一样?
这就是禅宗讲究一切不说破的坏处了,真真令人误会。师父有怕他被山下妖精勾引过去的顾虑,最主要的还是因外界都打成狗脑子了,他长得白又具有出尘的气质,更像是哪个出家避祸的贵公子,出去极容易引发不必要的争端。不让他下山也是怕麻烦。
可秦空想岔了,以为自己审美出现问题,于是我们盛世美颜的秦空沙弥在每日早上洗脸时,都会对着自己水中的影子叹气发呆上片刻,颇有些顾影自怜的意味。大师兄揪着问明缘由后吸了吸气,哭笑不得地将师父的顾虑原原本本向他解释一番,才始之恢复正常
深知不可能将对方留在寺里一辈子,心里却实在不放心这个念经有些念傻了的小师弟,大师兄开始教他轻功、暗器等等保命能力更强的招数,甚至秦空还学到了易容和一门神奇的腹语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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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秦空二十岁,已经满足受戒条件。
师父提起此事时秦空表现的有些抗拒。比丘戒足足250条,若真受了,人生一点乐趣都没了,哪还有自己的活路?
最后还是大师兄笑眯眯地开导他:“有些戒律还是要守的,其余就看你本心了。”左手拍着他的肩膀,右手却指向在场的方丈,接着又转回点向自己。缘行一下悟了,欣然同意,现场只留下师父的叹息。
三月份,大师兄专门自临县来云寺请来了七名老和尚,算上方丈等长辈正好凑足“三师七证”。当初二师兄和三师兄请的也是这些人,很少见外人的秦空对他们可谓印象深刻,是以方丈叫他入内侍奉时并不陌生,还尊敬地与诸位老僧合十见礼。对方见他礼数周到气度不凡,无不满意。又询问了些佛经典故,见他回答的中规中矩,皆是夸赞。
仪式期间,老和尚们由寺中长辈出面招待,秦空一直随侍在侧,听他们论佛理聊见闻。心中却暗自庆幸自己身在天禅寺,也幸好天禅寺属于禅宗,若是不巧投身在哪个规矩森严看重戒法的大寺院中,算了,别想了,那太可怕……
在三月十六这天,秦空受具足戒。原本来云寺老僧还提议燃顶烧戒疤,方丈断然拒绝道:“经律无此规定,志德和尚所为出于自愿,形成规矩则损身而无意,此实为外道尔。”
三天后也就是三月十九,继续受菩萨戒。至此,秦空三坛大戒皆以受持。
一个月的戒期中间还发生了件大事,蒙古人终于被赶走,大雍朝建立了。消息传来的时候方丈和大师兄尤其兴奋,到山下大肆采购一番庆祝。这日寺里的斋菜种类繁多,格外可口。秦空也终于脱下身上补丁摞补丁的破旧僧袍,换上了新作的衣裳。
戒期一过,秦空正式成为了一名修习大乘佛法的比丘僧,有了自己的度牒和袈裟。在长辈殷切目光中披上袈裟时,他虽然面上带着浅笑,两滴眼泪却忍不住顺脸框滴下,他清楚地知道,萦绕心头的前尘往事终成梦幻,自此之后世上便再无秦空此人了,留下的只有一个和尚,法号缘行。
正自我伤感无法自拔的时候,他却不知道自己的金手指悄然到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