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我们由最开始小口小口的品尝换成了一大杯一大杯的往嘴里灌,虽然感觉不到红酒有多大的度数,但是头却越来越沉,眼前的人满是重影,天晕地转,果然,这酒还是不能多喝啊。
隐约间,听见张靖候还在继续说着话:
“木子,你第一次来厂里的时候我还以为厂里来了一个大姑娘,你这小子,长得太娘们了,到现在我都还在想你倒底是男是女!”
我心里微愣:
“猴子,你怎么看出来的啊,我还真是女的,哈哈!”
也许是酒喝多了,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说完之后我大笑了一声,一滴眼泪挂于眼梢,被我无声无息的抹去,给人一种似哭似笑的感觉。
“你知道男人的第二特征吗?就是喉结、胡子,这些特征你都没有,虽然言行举止给人一种男人无尽的豪迈,但是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女人装扮成了一个男人,就像古装电视剧里的女扮男装,你知道吧?”
我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由于喝了酒的缘故,脸色不停的变换着。
“而且你身上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香水味,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你是打了香水,特别的好闻,但是最后我才知道你那是体香,也许连你自己都没有发觉,你的这种形象不像那些伪娘,更不像那种娘娘腔,更像是一朵幽兰,让人忍不住的想去靠近,想去探索...”
张靖候继续的说着。我傻乎乎的把手抬起放在鼻尖嗅了嗅,还是什么香味都没有,心里想着:这猴子肯定是喝醉了酒在说着酒话吧!
头越来越沉,在意识即将陷入沉睡的时候还在听见张靖候的声音:
“木子,如果你是个女的就好了......”
我沉沉睡去。
...
我看到了李若冰走近我,然后亲吻着我的额头,冰凉的嘴唇触摸到我的额头,这样的感觉好真实,李若冰对我说了好多话,但是隐约间只听见了这几句:
‘傻木头,我已经知道你是被我爸爸威逼利诱你才离开我的,或许遇到我异地而处,我也会做出和你相同的选择吧,所以,我不怪你!’
我想说着什么,但是一阵困倦袭来,让我再次陷入沉睡。
这梦也太真实了。
......
清晨的一米阳光从窗台洒进了我的卧室,我懒懒的翻了一下身,伸起了一个懒腰,头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这才想起昨晚和张靖候一起去南明新城吃大排档喝红酒,最后还把红酒当成啤酒喝,嘴角不由微微上扬,只是,我是怎么回来的?恍惚间,鼻尖嗅到了一股淡淡的很熟悉的香水味,我苦笑的摇了摇头。
我起床,案例洗漱之后习惯性的向衣柜走去,现在是深秋的九月,虽然出了太阳,但是还是不敢穿短袖,于是我选了一件蓝色的外套穿上,习惯性的抓起摆放在床头柜上的钥匙,匆匆忙的往楼下跑去。
今天,我直接骑着机车来到了老罗的汽修厂,老罗站在接待厅的大门口,眼神飘忽的望着外面,仿佛是一个盼着丈夫凯旋归来的小娘子,看到我骑着机车驶来时,眼底深处的担忧瞬间散去得无影无踪。
我打开漆房的大门,让阳光尽情的洒进里面,手里拿起报纸和纸胶带,在车门上比划着粘贴的角度,纸胶带在我的手上熟练的旋转着粘贴在报纸和车身不能被新漆覆盖到的部位,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背后传来了脚步声,我并没有回头去看,仍在专心致志的做着手中的活,因为这道工序很重要,如果哪个部位没有粘贴到位,导致喷出来的新漆洒进去的话,后期是很难处理干净的。
一个小时过后,终于全部粘贴完成了,我回头,看见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站在我的身后,理了一个中山的发型,一张菱形脸略有些呆滞的看着我,眼神里带着许许多多的问号,这数十年来,这样的眼神我见得很多了,导致我习惯性的忽略。他大概觉得这样看着我很唐突,然后尴尬的笑了一下:
“这辆车今天能完工吧?”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下午就可以开走了,不过为了防止沾水,建议你明天早上再来开车。”
我至始至终都带着职业化的笑容。
“嗯好。”
我以为他说完了就会走了,但是他却一直站在漆房内看着我的一举一动,没有一丁点要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