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糊的意识，并没有完全沉浸在这些思想中。为了不让李刚发觉什么，她微笑着和李刚说话，强制着自己把思想拉了回来。

    李刚原以为在房子没装修之前不能结婚，没想到一切都提前了，以前对一切都讲究的凤霞，现在忽然要求房子简单装修就可以，不但给李刚省了很多钱，而且还使得结婚的日期提前了。这段时间，李刚除了装修房子就是置办嫁妆。婚期临近，父母不停地要求李刚回老家办婚事，一向孝顺的李刚一直没有给父母答复是不是这样做。使得凤霞大为生气，但她也不便发作。她觉得她和他甜蜜的生活是他们这一生生存的主要目的。现在她不用考虑什么、也不用担心什么、也不必操心什么、一切都有人替她料理。她从未像现在这样珍惜过李刚。

    对未来的生活、计划和安排，一切都由李刚做主，她相信他会一切都安排的令她满意。只是哥哥和嫂子都要她们回家结婚，这一点他就是不答复，如果他要是能同意就更好了。

    “只要跟着他就是幸福的，他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们的幸福，他无论在哪里办都不会受影响。”她想着，他知道他为什么不走，这里不仅有他心爱的事业，还有……不过她不去朝那方面想，也懒得去想。她觉得这绝不会影响她和李刚的幸福的。他们的家已经安在这里了。她也已经觉得婚礼在哪儿办都可以——凭他卓越的审美观他会把一切都办好。

    李刚那天自从从红红宿舍里出来以后，他立刻相信他和红红是不可能的，尽管他是那么的爱着红红，但是他感觉到他配不上红红，她一切是那么的和谐，他真的想和她走到一起，照顾她、爱她一生一世，但是不可能的，她看不上他。回去后他喝了好多酒，那几天一直喝，下班就喝。

    那晚凤霞从剧场回来，他依然喝了好多酒，那夜她没走，留在了他的宿舍。第二天起床后他明白了这件事情，他做了一件自己都不能理解的事情，他感到羞耻和不安。他是个男人，他是要负责的。

    在看家具的时候，他希望身边的是红红，他告诉自己，不能再这样做，他竭力用不违反自己处事原则的方式去理解它，他竭力坐到这一点，不再去想红红。他就这样无聊地站在自己的新房门口，沉湎于自己的思想和回忆中。当搬运工问他，家具这样摆着，会不会影响走路时，他不去理会他们，只管继续想着自己的心事。“我站在前面做羊肉串，她在后面帮着忙，我们配合的是多么默契啊！”他记起他们在店里劳动的情景，“她只是低着头，只顾着干活，他也只是干活，也不去看她。”他想着这些动作，笑了。这是一个可爱的女人。有一次，她手破了，他想起他帮着包扎过的那只小手。他们照例不说什么话，她把手放在桌上，缩回去，又放上去，再缩回去，再放上去，当时他很想笑，但他还是忍住了，他仔细的包扎好了那只小手。

    李刚忽然涨红了脸，觉得自己是个蠢人，在这个时候有这种想法实在愚蠢，他已经没有资格了，他现在已经是一个有责任的人了！

    李刚以后不允许自己再有这种想法，不是别的，而是因为以后再有这种想法，不会对得起以后的任何人。

    他想到了即将告别的、自由的单身生活，以后他就是她的一切，要实现着她所希望的，幸福着她所幸福的，这就是生活。

    ……

    国庆回到家里，走进尤雅布置的那个充满布娃娃和鲜花的卧室，她正在换衣服。

    玻璃桌上铺着透明的桌布，上面摆着餐具和尤雅刚为国庆泡的一壶绿茶。国庆漫不经心地在屋里转着环顾了一下这段时间为他和尤雅布置的新房，然后在桌旁坐下，倒了一杯茶水。尤雅的歌声分散了她的注意力。他一边喝着茶一边想着很多事情。

    “亲爱的，这会我们可以好好坐下来，歇一会了，这段时间忙着结婚的事情好累啊！”尤雅露出幸福的微笑，“你喝着茶，我们可以慢慢谈谈。”她坐在国庆的腿上拦着国庆的脖子。

    她的这几个动作，国庆涨红了脸，沉默了一会，拦着她的腰。

    “我同学的妹妹凤霞在北京结婚，和咱同一天，”国庆说着，“那天我不能去参加婚礼，别忘了把彩礼给他们。”

    国庆看着她那张不是很好看，但是张扬着喜庆的脸。他克制着自己不再去想别的。

    “这个问题我早想到了，都准备好了。”尤雅说着，“就等着你说哪天送去呢？”

    “这一点我还没有想到。”国庆说着，显然同意她的做法。

    尤雅紧紧拦着他的脖子，一言不发，国庆此时对她的感觉，她心里兴奋极了。

    他克制住了他不愿想的事情，此时感觉心里充满了平静和爱。

    “孩子快放学了！”尤雅从他腿上跳下来，“我们还没有做饭！”

    她挽着国庆的胳膊共同走进厨房！

    红红和李刚分开后，红红返回住处，并没有走进宿舍，只是在宿舍门口徘徊着。她又在琢磨着小东冷酷无情的话语。

    “我明天就要领证了……”红红越想越恼火，倒不是他说话的内容，而是他那种说话的表情和语调。“他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呢？”

    “他分明记恨我，每次见到他都是那副挑战的、冷酷无情的目光和语气，”她想着，“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他，他明天就要领证了。我能得到什么？”

    “我要的只是爱情，只是相爱的人，可是一切都没了，这次全完了。”她自言自语，不停地重复着，“我要的只是爱情。我不能没有爱情，没有了爱情我就什么都没有了，现在一切全完了，也应该完了！”

    “可是现在我该怎么办，我应该到哪里去？”许多奇奇怪怪的思想又开始涌上她的心头，刚才在车上李刚在身边，她强迫自己不再往下想，但是现在这儿只有她一个人，她要继续胡思乱想下去。她要让自己完全沉浸在这些奇怪的想法中，她开始恨他。她不能去李刚那儿，他明天就要结婚了，她想到了国庆，国庆以前对她的关爱，他明天也要结婚了。她该和谁去聊聊？大姐还没有回来。王姑娘是她的知心朋友，想到她，她的心痛了一下，她恍然大悟，“对！王姑娘……”想到王姑娘，她脸上挂着一丝让人心疼的惨笑。

    越来越频繁的电话声，搅乱了她的沉思，她假装听不见，把电话调成了静音。

    她的眼睛里含着眼泪，此时她已经感觉到脖子里都湿润了。

    她又想起他的模样，她实在爱他，忍不住流出眼泪。

    “一切全完了！”她站在宿舍门口自言自语，默默地凝望着宿舍的窗口，四周很静，回答她的只有树叶的飒飒声。这里曾经留给自己多少欢乐。她皱了皱眉头，转过身，继续往前走。想到小东刚才的话，心里充满了透到骨子里的恐惧。

    天气晴朗了，下了一早晨的蒙蒙细雨，这时候雨刚刚放停，路上、房顶、树梢上都透着刚下过雨的清新。在早晨的阳光下闪闪发光。这时正是上班的高峰时期。

    一辆辆汽车在舒适的环境中微微驰过，红红望着这瞬息万变的景象，重新回顾着她和小东的通话。她想到了很多问题，她就这样在胡思乱想中从昨天夜里走到今天早晨，从地上走到楼顶，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只知道不停地往上走。

    她就这么自言自语地走着，以前和小东在一起的景象不断地涌上她的脑海。她竭力回想着：“他对我从来就未发生过爱情，和我在一起只是为了满足他的虚荣心，现在一切都证实了他的想法。我留在这里再也没有任何意义，我是他的累赘，早就是时候了，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人的本性是自私的！”她继续想着，“他对我很冷淡，因为他没看上我，我这个傻女人！我真不该心甘情愿地一直爱着他。”

    “我对他的爱、对他的热情使他很反感，却搞得我痛苦。”她仍然继续想着，“他不爱我，我本来就配不上他，他需要的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这些话他早该说了。我应该早就知道，但是我不知道，哈哈……”她像疯了一样哈哈笑着。许多的事情都重新刺痛着她那颗受伤的心。她想起了她和国庆的结合，想起了妈妈的劝和，想起了王姑娘，想起了小东昨晚的话，“人生来就是来受折磨的，呵呵……”她继续想着。她的心剧烈地跳着。

    为了避免人看见，她匆匆走到楼顶上。她看着下面涌动的人潮，她竭力思索着她为什么要到这儿来。打算要干吗？以前她很容易办的事情，现在却很难做决定。她又想到小东的话，“我等了三十多年，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我不找，我找个小媳妇？”

    “让你去找大姑娘去吧！你找你的，我和你没有关系！”她靠近了一下楼的边缘，从楼上往下看着，竭力找出一点空隙来，没有车、也没有人的地方。

    “那儿正合适！”她自言自语，望着几辆车中间的空隙，涌动的人群转动起来，她不知道他们在忙什么。此刻她感到他们愚蠢、无聊、疲惫。有一个人正好站在空隙里，她只好等他走开之后。他手里拿着红色的旗子摇动，他的行动勾起了她对童年时代的回忆。她想起了她美好的童年时代，她一系列少女时代，她的理想、她的追求、生命中带着光彩的往事此时又呈现在她面前，她又看到了她生命中的曙光。她又想起了凤鸣依旧带着他美丽的妻子压马路；猛子和他的妻子前几天一家人还来A市玩过；今天是国庆结婚的日子。她那张美丽而带着恐惧的脸忽然间想到了什么，脸上掠过一丝红晕，她拿起了手机，发了一个短信，“祝你们幸福！”这是她离婚后第一次拨动国庆的手机，也是最后一次。

    她想继续往下想，可是缝隙里的那个人离开了，这个机会是她一直想等的。她在空隙的那一瞬间，把手机扔了下去，她伸了伸双臂，仿佛小时候投身到河里游泳的感觉一样，她猛地跳了下去。她感到头往下沉，她想掉转头上来，仿佛沉的速度更快。就在那一瞬间，她对自己的行动大吃一惊，“我这是要干吗？我到这儿来干吗？我为了什么？”她真的想伸开双臂飞上去。但是她的身体撞到一个冷酷无情的庞然大物上。

    “亲爱的朋友们！对不起了，我爱你们！”她觉得一切都无力了。

    王姑娘穿着她那套合体的连衫裙，忧伤的眼睛。迷人的身材，她扑到她怀里。她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

    她解脱了！

    小东搂着那个女人从她身边擦肩而过的那一刻，他看见了她苍白的脸色，发抖的嘴唇，他心里难受极了。他想站住，说句话安慰她，但看见红红那善于伪装，故作冷淡而镇定的脸，他心底里刚腾起的温存又压了下去，“自作自受，慢慢消化去吧！”他想着两脚已离开了她站的地方。

    走不多远，他忍不住回头再看了她一眼，她正踉踉跄跄地走上李刚的车，他感觉他的心都被揪住了。“他怎么可以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她明明心痛、绝望，怎么可以故作平静、若无其事呢？我就是要把她的面纱揭掉。但是我也好难受！”他就这样难过了一天，直到晚上回到家里，他还在想着这件事。

    他想起第一次在她家里见到她时的模样，她妩媚、热情而迷人。他竭力回忆起他和她在一起的短暂的幸福时刻。这种幸福却被他糟蹋了。想到她，他脸上洋溢着一片柔情，他的眼睛里渗出了泪水。

    “她纯真而善良，她是真的爱过我！我以前不是也有被其他姑娘甩的例子吗？她们看中了我的职位、我的长相，当这一切都不再有的时候，她们都会离开我，但是她不会！”他自言自语，接着疯狂地拿起电话，如果她要是能接电话，他一定会说：“亲爱的，回来吧！我错了，我刚才的话是毫无根据的，我对你的爱情从未消失，今后也将永远不会消失，回来吧！我会比以前更加爱你！”

    可惜她的电话永远处于占线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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