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甜甜的恶作剧

    就快迎来大学期间第一个暑假，大部分人都已经买好火车票准备回家，宿舍的刘迎辉、林晓峰和胡凯玲买的同一天的车票，离开前一晚几个人吃了顿饭；

    第二天一早黄丹送他们到宿舍门口，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出租车，转身回宿舍又看到提着大小行礼离开的人，这份孤单似乎比他想象来得更沉重。

    赵仁雅和江寅洛家都在上海，前一晚吃好饭就都回去了，两个月的暑假总算正式开始了，这只是未来三年中的第一个寂寞的暑假，未来不管遇到多大的困境，黄丹确信自己都会坚持下去。

    明天也将迎来第一个工作日，顺利过了面试，离学校只有两站公交的麦当劳，走路的话也就是20分钟左右，工资一个月950元，每天工作8小时每周1天休息，对于待遇黄丹也非常满意，2个月可以赚1900，基本可以用来支付接下去半年的生活费。

    晚上整个宿舍区已经冷冷清清，食堂也已经放假休息，吃完晚饭在宿舍里看了会书，窗外看出去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房间亮着灯，

    唯一的便利就是洗澡不用排队，厕所也没有什么人，接近零点的时候睡觉，翻来覆去睡不着，明明比平时更安静，可就是睡不着，或许是第二天要上班造成的紧张情绪吧。

    第一天上班醒的比平时上课更早，中午才上班，洗漱完逼着自己背了会书，11点出门买了两个菜包慢慢散步过去，比上班时间早到了半个小时，店长看到黄丹来早满意地笑了笑，让他洗手换衣服先跟着老员工学炸薯条，这工作本身就不难，温度计和计时器看住就可以，黄丹几分钟就已经可以独立操作机器。

    一周后，黄丹已经熟练地精通后厨所有的仪器和食材，和同事聊了天才知道大多数都是当地大学生利用暑期来打工，华东师范大学和交通大学占了大部分。

    就这样工作了一个月，拿到了人生第一笔工资950元，黄丹躺在宿舍床上数着钱兴奋不已，一张一张来回数着，数完一遍又数一遍，就好像多数几遍就多出来一样，将钱叠好藏好，走去宿舍对面的电话吧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舅舅，也让他们不用再给自己打钱了，如果有困难会再打电话求助。

    就算暑期工结束黄丹也已经有了想法，找到了店长讲述了自己的事情，希望开学后依然有时间可以来打临工，店长挺欣赏黄丹，也觉得他做事认真不偷懒，就答应了结束后只要他有空就可以来上班。

    离开学还有三个礼拜，今天黄丹是早班，下午五点就能下班，也因为表现不错被安排轮班到点餐收银，刚收完钱的黄丹将收银条递给客人，

    “您好，需要点些什么？”黄丹低头看着屏幕，

    “您好，您几点下班？”

    黄丹抬起头才发现是赵仁雅，眼睛睁得很大不知所措，

    “你怎么来了？”反应过来问，

    “你几点下班？”

    “17点。”黄丹看了眼后面排队的顾客，“你要吃点什么？我请客。”

    “那还有30分钟咯，我要一个甜筒，不过我自己付钱。”赵仁雅笑了笑，摸出2元钱硬币，

    赵仁雅拿着甜筒坐在靠窗的位置，包里拿出书开始打发时间，

    而黄丹已经没有心思上班了，觉得这30分钟过得如此漫长，一有空闲时间就往赵仁雅所在的位置看过去。

    黄丹换好衣服后，两人并排走在马路上，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黄丹忍不住好奇问，

    “我和凯玲打电话，她告诉我的呗，难不成我有特殊功能啊。”

    “我也没告诉她啊，我只告诉我舅舅。”说出后黄丹笑了笑，想明白了怎么回事，

    “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吃晚饭吧？”黄丹继续说，

    “为什么请我？”

    “你来找我，难不成让你请我吗？”

    “我又没说要吃晚饭。”赵仁雅面无表情继续走着，

    黄丹有些尴尬，“你住哪啊？我送你去车站吧。”

    “我说不吃你就不能邀请我吗？”

    “噢，那我请你吃饭吧？你想吃什么？”

    “时间还早，我带你去城隍庙吧？”赵仁雅停下脚步看着他，

    黄丹并不想去太远的地方，虽然他来这么久也没去过，但看着赵仁雅的眼睛，似乎有种不能拒绝她的魔力，便点了点头。

    到达城隍庙已经17点45分，跟着赵仁雅身旁走着，先到松月楼买了两个素包，又去南翔包子铺打包了两盒小笼馒头，坐在楼下的亭子里吃完后，两个人穿过九曲桥，听着赵仁雅一边介绍一边散步到人民路，黄丹问怎么没逛就出来了，赵仁雅回答已经将最好的推荐给他了，其它都是专门供給游客的。

    沿着人民路走了15分钟，外滩就呈现在眼前，过马路来到黄浦江边，看着浦东对岸的东方明珠，微风迎面吹在脸上，看着身旁的赵仁雅，流海被吹得往后飘扬，侧脸如此清纯让人移不开视线；

    赵仁雅低头打开包，黄丹连忙转移视线往前看，没一会她就递了一个耳机给黄丹，将WALKMAN打开，张信哲的‘爱如潮水’旋律慢慢响起，两个人就这样听完了半面磁带，听着音乐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借着歌曲和眼前的景色，黄丹的心快跳到了喉咙口，不知是出于何种勇气，他说出了这辈子最勇敢的一句话，

    “我喜欢你。”黄丹的声音很轻，眼睛也没有看着她，

    “什么？”赵仁雅回过头，

    “我喜欢你。”黄丹回过头坚定地看着她，

    赵仁雅听完笑了笑，闭上了眼睛，这一刻黄丹貌似又退缩了，没有吻下去只是发着呆眉头紧锁，

    “怎么了？”赵仁雅睁开眼睛，

    “我喜欢你，但我们没结果，我家情况大致你也知道，你爸妈也不会同意的。”

    “关我爸妈什么事？我也喜欢你这不就够了吗？”

    “现在是够了，以后会有麻烦的。”

    “以后的事需要你现在去考虑吗？难道每一对情侣在一起，都想到以后不会吵架、不会离婚吗？这是需要双方共同去维持的，不是单看家庭条件单一选项的，你还是活在旧社会吗？都快2000年了好吗！”

    “不是看家庭条件，我在上海什么都没，以后连稳定的生活都不能给你，那还谈什么维持关系呢。”

    “你只要对我好，其它的我不在乎。”

    赵仁雅的话显得有些卑微，她只是也不想再违背自己的内心，眼缘这事真的很重要，它可以让人忽视很多东西，至少再这个青春年少，还会期待花开的年纪吧。

    经过这一晚两人确立了恋爱关系，之后的一段时间内，每当黄丹早班或者休息日，赵仁雅都会来找他，两人把小半个上海逛了个遍，经常会去‘美亚音像店’买磁带听，为了一首好听的歌，每次听完都算准时间倒带回去，重复好几遍。

    暑假临近结束，黄丹的两个月也正式做完，宿舍区的返程学生逐渐多了，夜晚间的吵闹声也开始频繁，自己宿舍的三个人都陆续到位，赵仁雅也提前两天入住回来；

    两人的恋爱关系是保密的，每天晚上黄丹都会找借口不和宿舍的人一起吃食堂，错开时间和赵仁雅一起吃，然后一起看书，看完书在宿舍楼下小卖部买一瓶橘子汽水，两个人一起喝，美好的时光总不会一如既往地保持，他们都清楚当胡凯玲回来后，必须要做一个抉择，是继续地下恋还是将恋情曝光。

    离开学还有一天，黄丹起床后背起包到宿舍门口等赵仁雅，两人一起去火车站接胡凯玲，其实黄丹一个人去接就可以，但经过商量后还是决定将关系告诉她，

    等在火车站出口，胡凯玲看到赵仁雅也在非常高兴，将行李全部丢给黄丹后，两个女生牵着手往车站走去，打到宿舍区后放完行李，黄丹等在楼下准备三人一起去吃饭。

    饭桌上，三人互相打听着暑期生活，听完黄丹的讲述让胡凯玲有一丝羡慕，回家不仅无聊，还被父母管得死死的，胡凯玲合计着让黄丹问下麦当劳还缺不缺人，自己也准备去打工。

    黄丹哼哼唧唧地没有直面回答，倒不是不想介绍胡凯玲去，只是今晚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和她说，而他却不知怎么开口，黄丹清楚地知道胡凯玲是喜欢自己的，平日里虽装作糊涂，可这种被人暗恋的滋味当事人又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呢？何况胡凯玲表现得和明恋没什么区别，他不知道在害怕什么，只是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赵仁雅也感受到了长这么大以来最大的压力，比高考压力来的更复杂、更纠结，但是爱又怎么能谦让呢？光是这一点，女生可能就是比男生更早成熟吧。

    “凯玲，我和黄丹有件事要和你说。”赵仁雅忍不住了，再不说饭也要吃完了，

    “啥呀？”胡凯玲边问边低头吃面，

    “我和黄丹谈恋爱了。”

    胡凯玲头没有抬起来，面也在口中没有咬断，整个身体像僵硬住一般，持续了好几秒，

    “什么时候的事？”胡凯玲慢慢抬起头，

    “有一个多月了。”黄丹回答着，

    “我从小最好的朋友，和我在上海最好的朋友，谈起了恋爱，我是不是应该开心。”

    胡凯玲说完其他两个人发着呆没有说话，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也喜欢黄丹？”胡凯玲看着赵仁雅发问，

    “玲玲，这事不怪仁雅，是我和她表白的。”

    “你闭嘴。”胡凯玲将筷子拍在桌上，跑出了店，

    赵仁雅想追出去被黄丹拦了下来，“让她一个人待会吧。”

    “她不会生很久气吧。”

    “不好说，初中的时候有个女同学踩了下她的脚，她就和她断交了。”

    “啊，真的假的。”

    “假的，你别多想了。”黄丹笑了笑，

    “神经病，尽说风凉话，晚上回宿舍见她的反正不是你。”

    “说不定晚上你回宿舍，她就没事了呢。”

    “真的吗？”赵仁雅睁大眼睛，

    “肯定不可能的，哪有气消得那么快。”

    “啊，我要生气了。”

    “放心吧，她又不会吃人，我们说出来就好，瞒得时间越长对她伤害越大。”

    事后证明爱情的伤害力，旁人永远体会不到，整整2个星期，胡凯玲和他们形同陌路，没说过一句话，宿舍里也和赵仁雅里里外外分的一干二净；

    江洛寅分析下来觉得胡凯玲有些小心眼，或者钻入了牛角尖，可林晓峰却表示十分理解，而且认为这是他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黄丹的恋爱正好让他少了一个强有力的情敌。

    每天下课后林晓峰就等着胡凯玲，跟在她身后一起去食堂，而胡凯玲始终把他当做透明人一样，就算面对面坐下来吃饭，也不会和他说上一句话。

    “凯玲，我打了两个鸡腿，给你一个吧？”林晓峰指着自己的餐盘，

    “你吃不完打两个干嘛？”

    这是第一次胡凯玲回答自己的问题，让他兴奋不已，2个星期的死皮赖脸终于换来了一丝曙光，努力果然是没有白费的。

    “我就是想着万一你不够，为你打的，我还没吃呢，给你一个吧？”

    “你自己吃吧，我减肥。”

    “减肥？你这么瘦干嘛减肥？”

    “关你什么事，吃东西也要管？”

    “你说话别这么凶呀，我就问问。”

    “我就这么说话，爱聊不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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