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刻的心情。她好想一下子冲过去,告诉他这一切。可是,手脚不听她的使唤。她就这样忤在那里,像被下了定身咒似的,动弹不了。
龙悦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秦可君就站在他的面着,而且她满脸欣喜的样子。让他觉得很意外,难道她真的很想见自己吗?
“秦可君!你怎么来了?”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打过很多电话给你。”一种莫名的紧张迷漫到秦可君全身的每一根神经。以至于连说话都有些不太流利。
龙悦从没见过这样的秦可君,用一种他从来没见过的眼神望着自己,神情还特别奇怪。不过,直觉告诉他。秦可君不是来请他喝喜酒的,绝对不是。正想回答她的问题,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杜以然打的。忙对秦可君说:“我先接个电话!”
“喂,以然!”
“龙悦,你在哪里?”杜以然急切的声音带着哭腔在电话那边响起。
“我在公司,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你快点来医院吧,儿子病了,烧得很厉害。我真的好害怕……”说到这里只剩下她抽泣的声音。
“你别着急,在哪个医院,我马上来。”等杜以然说完后,龙悦挂了电话。急切地对秦可君说:“你听我说,我儿子病了,现在在医院。我要赶过去。你先回去,晚上我给你电话。一定要等我,我有事和你说。”说完,确认秦可君对他点了点头,这才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秦可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追了出去,她站在大门口,很大声地喊:“龙悦!”龙悦刚上了辆出租车就听到秦可君在喊他,可是车子已经发动了,他只好摇下车窗来看。他看到秦可君一边跑过来一边大声说:“龙悦,你一定要打电话给我,我等你的电话,我也有事要和你说!”看着龙悦坐的车子消失在拐弯处,秦可君这才喘着气停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晚上八点多。龙悦的电话还是没有打过来,秦可君有些坐立不安起来。他会不会忘了?那自己打给他吧!不好,这会儿也许正在陪他儿子,他儿子也许正刚刚睡着。如果自己打过去说不定就把小孩子吵醒了。她不停地从客厅的这头走到那头,一会儿又打开手机看看,电是满的,信号也很好。一会儿又打去总台查话费。话费刚交了不久,所以并没有欠费。一会儿又想着,一会儿龙悦打来他会说什么呢?自己又说什么?就这样,自己在房间里,一会笑笑,一会儿又叹气。挨到了十二点,电话还是没有动静。她开始焦虑起来,不停的问自己为什么?然后又总想找得什么事打发一下时间。打开电视,电视开了半天,可是她不知道播的什么。到卧室拿了本书,可是十几分钟过去,她的眼睛还停留在第一个字上面。她不敢到床上去躺着,因为害怕睡着后,电话也吵不醒自己。又过去不知道多久,却倦在沙发上睡着了去。
一阵电话铃声把秦可君从睡梦中惊醒,她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忙拿起电话去看,原来是闹钟响了。辞职后,一直忘记了重设闹钟,也一直都是七点起床。等一下,秦可君挠了挠头,七点了。再翻了一遍所有的未接电话。没有龙悦打的。昨晚一晚,他没有打来。为什么?他明明答应了的,为什么没有打?一些乱七八糟的思绪装满了她的脑子。正犹豫着要不要打过去给龙悦的时候,电话却响。拿起电话一看,是龙悦打的。等了整整一夜的电话终于打来了,她竟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忙紧张地接起电话,龙悦的声音在耳边敲起:“秦可君,你醒了吗?”
“我……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根本没有睡!”
秦可君如实地说,说完这一句,电话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片刻,龙悦又说:“昨晚,我本来是要打的,可忙完的时候都十二点了。以为你睡了!”龙悦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带着歉意却又透着几分欣喜,他不等秦可君接话,接着说道:“你告诉我你住在哪里,我回去洗个澡换好衣服就去你那里。”
“龙悦,你是不是一晚上没睡?你还是回家睡一会儿吧。”挂了电话,秦可君的内心不由得充满阳光。既然龙悦要下午才能来那自己就去买些吃的东西回来吧。于是,自己去逛百货商店。然后给自己做中午饭,又冲了咖啡看电视,直到下午。龙悦打了电话说会来她就相信他一定会来。所以,比起昨晚等他的电话。今天她一点儿也不觉难熬。
龙悦从医院回家已经是早上八点了。一整晚,他既要看着儿子,又要照顾杜以然。所以通宵没睡。到了早上,儿子烧退下去了,一切都稳定了。
杜以然也睡醒后就忙催他回家去休息。他打完电话给秦可君后,心里有种莫名的兴奋。整夜未睡的疲倦也一扫而光。虽然秦可君要他先睡会儿,可这时候,他根本就睡不着。于是打车回到家里。洗了澡,换了衣服。自己开着车出去了。那种想见秦可君的心情,非常迫不急待。车子自然也开得飞快。车子开出来不久,在一处十字路口处遇到红灯。他一边踩着刹车,一边从旁边位子上拿着那个送了几次都没送出去的戒指来看,等他发现不对的时候,一切都来不急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的车子没有刹住。和右边开过来的大货柜车撞到了一起。在砰的一声巨响后,他失去了意识。
秦可君是在晚上看新闻时才发现的。她看到那个车子,第一眼就觉得眼熟。等到她想明白那是龙悦的车子时,人一下子傻眼了。新闻里说,司机重伤进了医院。她忽然有种天昏地暗地感觉。一下子跌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如何是好。
许久许久才想起,是不是要打个电话问问。她拨通了龙悦的电话,接电话的人是杜以然。电话里,她根本听不太清楚。只有杜以然断断续续的哭声。她勉强知道,车祸是在早上十点发生的。
大概是因为刹车失灵所致。龙悦在第一时间送往医,到下午已经抢救完毕。不过仍然没有度过危险期。要到了明天才知道他能不能继续活下去。
一瞬间,秦可君也失去了意识。
在自己家的客厅里,就这样晕倒在地板上。等她醒来,已经半夜了。她站起来,人忽然清醒了许多。这个时候她一定不能倒下去,她要去医院。要呆在龙悦的身边。她什么也没想,就冲了出去,打车去了医院。
在医院,秦可君第一个看到的人是杜以然。杜以然的神情真的很疲惫,好像大病初愈的样子,眼睛红红肿肿。一看就知道刚哭过。一看到秦可君眼泪又忍不住哗哗往下流。
秦可君没有哭,她根本哭不出来。只觉得有一块大石头压在心里,好难受。她扶着杜以然,好想问她。可哭成泪人似的杜以然哪里还说得出一句话。
杜以然不知道哭了多久,才慢慢止住。然后才和秦可君说起这些事来,她好像很混乱。说话自然也毫无条理。一会儿说龙悦刚刚又出现了紧急情况,经过了再度抢救;一会儿又说平时他开车明明会系安全带的,可不知道这次为什么这么大意;一会儿又说儿子还刚刚好;一会儿又说龙悦的父母都经不住折腾先后晕倒。反正她乱七八糟地说着,秦可君也稀里糊涂地听着。就这样两人坐在病房外直到天亮。
天亮后,医生一早就到了病房查看情况。医生刚进去,杜以然和秦可君就很着急地等在了外面。
医生出来后面对她们的表情明显松了口气说:“伤者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不过,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因为他虽然是把命保住了,可并不能确定什么时候能醒来。”
杜以然听到这句话,又抑止不住哭了起来。秦可君还是没有哭,因为在她而言,他还活着,只要他活着,她就不会绝望。杜以然由于几天没睡,人已经疲惫得不成样子了。医生建议她立刻休息。秦可君也劝她去休息,说自己会在这里看着。杜以然到底有些坚持不了,决定听话回去休息。走了几步,又走回来。把一个东西交给秦可君,这才离开。
秦可君打开那个盒子,是那个戒指。是那个他曾经用来向她求婚的戒指。她用力的握住那个戒指。推开病房门,走进去。她看到了龙悦,他的样子很憔悴,很苍白。头上缠着纱布,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她的面前忽然浮现出他谈笑风生地样子,眼泪终于再也止不住,她哭倒在龙悦的病床前……
时间一天天地过着,龙悦从深圳转到上海,从上海转到北京,又从北京转到美国。看最好的专家,用最好的药。可依旧没有起色。辗转一年后又回到深圳,他依旧那样静静地躺在床上,没人知道他还要躺多久。大家开始绝望了,开始失去信心,包括他的父母。从这段时间,他们也明白秦可君和龙悦的关系。做为长辈,他们劝秦可君放弃。可秦可君一句话也没说,只默默地去了龙悦的病房。
就在龙悦出事的那天,她买了一条链子。把那个戒指带在脖子。不管什么时候来看龙悦,她都要拿起他的手去摸那个戒指。然后和他讲他向她求婚的那些事情,她从来就没有觉得他会离开她。她告诉他,也告诉自己,不到最后,绝不放手。她如同往常一样,一边和他聊天,一边把戒指放到他手里,然后握着他的手撑着自己的脸…
她正和龙悦讲着那次在教堂里,当着徐丽咏的面,他向她求婚,可是她理也没理就走掉了。病房的门忽然开了,好像是有人故意推开似的。一阵冷风吹进来,她怕龙悦觉得冷。想起身去把门关了。走到门边,却好像看见有个很熟的背影向外面走去。她下意识地跟了上去。到了病房外,她什么也看不到,只看到好大的雾。到处白茫茫,连个人影也没有。她有些郁闷,想转身回病房,却忽然听到一个很熟的声音在背后叫她:
“秦可君!”她猛地怔在了那儿,这是龙悦的声音,只有他老是这样叫着她的名字。她不敢回头,她怕一回头。后面只有白茫茫的一遍,怕这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秦可君!”那声音再度响起,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猛然回头,没错,她看到了他。那个白茫茫的世界里,什么也看不到。只有他,他穿着白色的礼服微笑着站在她的面前。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时候龙悦又一次叫她的名字:“秦可君!你怎么不说话?”
“龙悦,是你吗?你没事了吗?真的没事了吗?”秦可君一边说,眼泪一边止不住地流出眼眶。
龙悦站在那里,心疼地看着她,片刻后他轻轻地说:“不要再哭了,这些天你已经哭得太多了。”
“嗯!”秦可君努力地点了点头,只要他好了,这一辈子,她再也不想流一滴泪水。
“秦可君,你愿意嫁给我吗?”她正想着,龙悦忽然拿出那只戒指缓缓地走向她。她不禁奇怪起来,戒指不是戴在自己脖子上的。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那只戒指,明明还在。那龙悦?一抬头,四处白茫茫的一片。哪里有龙悦地影子:“龙悦!”她大喊一声。马上清醒过来,原来是个梦。龙悦还是安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秦可君拿起龙悦的手,放到自己的脸颊,对着他笑了笑,说道:“龙悦,我愿意嫁给你。你听到了吗?我愿意!”
也许他听到了,也许没有。也许他一会儿就会醒来,也许是明天,也许很多年以后,没关系!秦可君会等他,笑着等他……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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