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醒

几件衣服，一只镶了钻的限量版丁烷打火机，几支雪茄，一块机械表。

    曾经身处战地的经验告诉狄恩，纸币只这种戏在特殊环境下就只是废纸，而且是最没用的废纸。既不能用来书写，也不能用来擦屁股，它们太硬了。

    值得欣慰的是，水管中还有水流出来。在用掉了差不多半瓶沐浴乳之后，狄恩才堪堪把自己洗干净。身上的污垢比他想象的要顽固的多。

    而在把自己洗干净之后，狄恩发现他昏睡的这四天中，他的身上似乎发生了许多变化。镜子中，那个熟悉的消瘦身体，与记忆中那个身体有了些许的不同。

    首先他发现的是眼睛的异常，没有标准检查设备的时候，肉眼观察可能有误差。但狄恩的感觉是，瞳孔的颜色过深并且形状也似乎不是正圆。

    然后右侧上腹曾经手术留下的那条伤疤应该有11厘米长。现在看来，明显的疤痕只有之前三分之二的长度。最离谱的是，胸口上最新的两道伤口现在竟然完全不见了

    但这些都不是最大的变化。右胸的正中，应该有一颗黑痣。就是那颗黑痣发生了病变，进而癌变成为黑色素瘤。在发展到三期之后，通过淋巴系统扩散全身。就是这颗痣，几乎杀死了狄恩。而现在那里看起来什么都没有。

    可看不到了，并不代表它完全消失了。狄恩在黑痣应该在的地方用手指按压。他感觉到皮肤下肌肉之中，有一块正常人不应该有的东西。

    对于身体的异常变化，狄恩暂时只能归结于注射在身体中的那种，名为r的药剂。研究阶段的药剂，有任何副作用都不奇怪。没有设备分析化验的情况下，狄恩只能做假设性的推测。

    如果一定要找出原因的话，就需要找一家有分析设备的医院做全身检查。但对于狄恩来说，这个原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他还活着。

    在狄恩看来，他现在最需要担心的是注射到身体中的天花病毒。仔细的检查之后，狄恩确定自己的身上没有异常的体表不变化。这说明天花病毒并没有发作。

    大天花病毒在引发正天花病之前，有一到两周之间的潜伏期。七天时间没有发病还属于正常反应。但作为病毒携带者，他现在就已经具有传染性了。

    虽说从上世纪八十年开始，所有新生儿都会被接种天花疫苗。但是，接种疫苗本身并不能确保百分之百不被感染。所以狄恩需要保证，自己不会把这种致死率超过30%的烈性传染病，再继续传染下去。

    一身名牌运动服的狄恩，穿着酒店的一次性拖鞋走出了房间。这里是酒店的二十楼，他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这个季节的安东，是个避暑的好地方。作为这座城市星级最高的酒店，这里的入住率其实还算不错。每下一层楼，狄恩都会查看一下地上散落的东西。

    十九层的时候，他发现了一把瑞士军刀。十六层的时候，他找到了一张丹东旅游地图。十二层的时候，他找到了一双比他的脚稍大的cross拖鞋。有了鞋的狄恩正准备离开这一层的时候，突然听隐约听到了什么。

    从他醒来开始算起，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除了风雨声和雷声之外，就没再听到过其他声音。直到刚才，他才听到第一个，可能来自其他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