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吊唁厅昏暗的灯光闪烁了几下,然后又恢复了照明。张辉的脸色在白炽灯下显得无比苍白。
我慢吞吞的探头看了一眼棺材内,顿时吓得后退了几步。只见棺材中,躺着一个中年男子,确实是昨天看到的那个何阳州。他的尸体就算是化妆都掩饰不住临死前可怕狰狞的模样。
何阳州的嘴巴大大张开,嘴角被什么东西撕裂开,如同日本传说中的裂口女。殡仪馆的化妆师尽量用针线将嘴角缝合好,还涂抹了厚厚的一层遮瑕粉。
但是不知为何,遮瑕粉里边透出一丝黑色,似乎缝合线被某种涂料给浸黑了。
我微微皱了皱眉眉头,何阳州裂开的嘴巴很不寻常,看起来很像有东西从他的嘴里钻出来,东西很大,所以嘴角被撑破了。就连下颚都软塌塌的,呈现不规则的撕裂状。
他,绝对不是自然死亡。
尸体虽然恐怖,但是在这里上班许多年,见习惯了更多可怕尸体的张辉,为什么会被吓成那样?这令我十分疑惑。
何阳州的妻子脚下的阴影漆黑无比,像是一团黑洞,深邃的能将人给吸进去。明明灯光就在头顶,吊唁厅的灯具按照手术灯的无影原理,投下的光芒应该也不会出现影子的,但是不但那中年妇女脚下有影子,就想棺材也拖拉着长影。
棺材下的影子似乎还在动,扭曲的像是一条蠕虫,慢慢爬到了何阳州妻子的脚底下。而不远处张辉的影子,也被拉长,他的头的投影,也缓慢的融入了那团漆黑中,再也分辨不出来。
事情越来越怪异了。
我使劲儿的揉了揉眼睛,可是仍旧能真真切切的看到那融入一团,越变越大的影。
墙上的挂钟,轻轻发出咔哒一声,时针分针秒针重合在了早晨十点整,葬礼终于结束了。
“葬礼结束,何太太,请节哀。”我跳到快要蹦出胸腔的心脏总算是微微一松,吐了一口气。这该死的气氛再待下去,不把人逼疯才怪。我迫不及待的走上前,对何阳州的妻子说。
这中年女人仍旧面无表情,微微点点头,走出了吊唁厅。
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后,我这才来到张辉身旁。这个吓坏了的娘炮还蜷缩在墙角,全身发抖。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前辈,葬礼结束了。快通知炼尸炉的工作人员,将尸体拉走焚烧掉。”
张辉哆嗦着手,掏了几次都没有将对讲机从皮套里掏出来。
我叹了口气,总觉得棺材下的黑影让人心惊肉跳,预兆着会出大事的情况。不敢再耽搁,几乎是用抢的把对讲机抢过来,迫不及待的通知了炼尸炉的部门后,这才又用力摇了摇张辉的肩膀。
“前辈,你究竟看到了什么?”我沉声问。
张辉摇晃着脑袋,好半天才从喉咙里发出了艰难沙哑的声音:“刚刚那具尸体,那个男人了,睁开眼睛瞪了我一下。他的瞳孔一片血红,红的像是血海。他到死都想杀了我,他肯定想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