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无竞（五）

    “小九？”蓝玉的声音几乎带着哭腔。

    “怎么了？”程九忙上前扶住，旁边的女子以为妻子寻夫的故事又要上演了，忙挤到进来的客人堆招呼人去了。

    “呼——终于走了。”蓝玉用手扇了扇凉，“你热不热呀。”蓝玉在程九耳边也扇了扇。

    “热就进来吧，里面有茶水。”程九十分自然的拉着蓝玉走了进去。

    “九呐，这里可是……”蓝玉欲言又止。

    “怎样！”程九的一双桃花眼看着台面上奏筝的姑娘，从旁边正好可以看到那微弯睫毛下清亮的眸子。

    蓝玉不再说话，一眼也看到了台上的姑娘，顿时移不开了眼。

    “不愧是头牌，这姑娘便是苏窈窈吧。”蓝玉由衷赞道。

    “你是如何知道的。”程九饶有兴趣的看向蓝玉，“对了，你又为何来此地。”

    “刚才在门口偷听到的呗。还有，你还好意思问我，村里姑娘都误会了，跑到家里来跟我说我你在醉香楼，要不是我聪明勇敢，极力拒绝姐姐们的热情陪同，要不今天呀，就变成大型捉奸现场了。那我想着，你不是说要买被子吗？便也就顺道过来，帮你拿东西。说吧，打算怎么谢我。”蓝玉翘起了二郎腿，活脱脱像一个这里的常客。

    “哦？捉奸这种事，恐怕都是娘子来干的吧。既然是娘子该干的，又何谈感谢呢。”说着程九一脸坏笑，双手给蓝玉捧了杯茶。

    “胡言乱语。”蓝玉嘟囔道，脸颊直发烫。

    突有一艳丽女子径直走向了两人坐的一个小角落，“程九？”声音柔糯深情。

    不愧为这里的头牌，微微一开口，蓝玉的鸡皮疙瘩顿时从头皮起到指尖。别提是男子了，就连女子闻此音，见此貌，还有这身段，恐怕都难以自抑。

    对比之下程九就看起来安分多了，他平静的打了个招呼。

    女子坐在了程九旁边，蓝玉见状，脊背一阵发麻，忙站起身拍了拍裙子，望着熙攘的人群道：“噢，我去找点吃的东西，你们先聊。”

    程九没有作声。

    两人刚才坐在角落本也无人察觉，但女子在人群中本就引人注目，过来后再加上看到了一个穿着普通的女子坐在此地，顿时引来了不少目光与议论。

    “什么事嘛。”蓝玉心情复杂，嘟囔道。

    空气中弥漫着混浊的味道，这时，蓝玉的肩膀上突然放了双厚重有力的大手，瞬时倒吸了口气，来不及回头看，接着，一双手又接着搂在了腰畔。

    “妹……妹妹……来……来陪哥哥喝酒呀。”一个满嘴酒味的男子站都站不稳，跌跌撞撞的趴在蓝玉背上道。

    蓝玉来不及思考，“啊——”一声喊了出来，挣脱着要跑，可那人用的力气更大了，甚至把头埋在了蓝玉脖颈间，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

    “程九！”蓝玉几乎停止了思考，哭着脱口喊道。

    接下来，就是腕间接触到了一个冷冰冰的指尖，那人一声惨叫，蓝玉便被松开了。

    “你不能碰她。”程九认真的说道。

    “臭小子，多管闲事。醉香楼里面的哪个姑娘我不能碰了！我今天，还就要定她了！”那人揉着手腕，借着酒力怒气冲冲。很多人看了过来，他不能失了颜面。

    程九的桃花眼微眯，盯着那人。他的手慢慢搭在了蓝玉肩膀，轻笑道：“怎么，我娘子来此地找我，你也不放过吗？”

    众人听此，松了口气，忙过去拉劝那人，那人也便顺着台阶下，只好作罢。

    “娘子，咱们走。”程九嘴角微笑，勾出了一个锐利的弧度，看起来亦正亦邪，让人一眼就会沦陷。

    “小九，谢谢你啊。”蓝玉抬起了头，正好看到程九的侧颜。

    “你刚才……怎么想到叫我的。”程九低下头来，看着蓝玉，语气出乎意外的轻柔。

    “我……哎呀……吓得我都没意识了，随口叫的。”蓝玉慌乱的看向了别处，呼了口气，看似不经意间推开了程九，“好了吧，你的窈窈还等着你呢。”

    “白痴。”程九故作冷漠的说道，可谁都能看出来他的眉眼堆笑。“窈窈姑娘擅长筝曲，又对笛子感兴趣。我过来，是来听曲的，她过来，是想学笛的。”程九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

    “那她怎么也是这两天过来这里的，和你过来的时间一模一样。这么巧，还说没有奸……”蓝玉的声音戛然而止。

    程九微眯着眼，斜笑着看了过来。许久，哧地一笑，道：“为夫用情专一，岂敢有奸情，夫人多虑了。”

    有几个人刚巧边走边朝这边张望，蓝玉清了清嗓子。

    两人在人群的注视下半依着走了出去。蓝玉正想松口气，背后突然传来一句尖利的骂声。

    “臭乞丐，怎么又是你，没钱还想进来，快……哎……哎哎哎哎呦，你瞧我这贱嘴，该打该打，爷，您这边请……”

    蓝玉满心好奇，回头定睛一看，双腿突然失了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