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要熊文灿聚兵,越多越好,最好是两广的军兵都汇集在广府才好。争取一战定乾坤,免得至一城,战一场,进度缓慢不提,不小心还要将城池打的稀烂,老百姓也跟着受难。
大明南疆的军兵本就不多,有甚可担心的?
闲来好奇,也便操心起了琐事。琼岛远离大明中枢,怎的就培养出了恁多的傲娇口臭士子?
撸起袖子就敢同宋军军兵当街斗殴,还特么是群殴。
略略打听,才知道这是有渊源的。大明朝出了一个千古清官,海内皆知,名海瑞,据闻这位老倌生前就没有不怕他的,上至皇帝,下至县官,逮到谁怼谁,让你求生不易,求死不能。
堪称是圣人级的存在,牛鬼蛇神敬而远之。
老倌祖籍就在琼府近佐的琼山,整个琼府士子莫不以之为楷模。
后有依琼山建学府一座,琼府学子多有在其中就学者。科举是否牛赑不知,但却是学到了一身的臭脾气,口臭!
遇神怼神,遇官怼官,都有一股子天不怕地不收的习性。
有了此因,也就难怪敢于当街同宋军叫板。
唐博仁作为琼府一地的首席文官,对这些扑街士子甚是头疼。
杀就没必要,不待见大宋的人多了去了,难道都杀了?
打没有作用,反倒落人口实,坏了自家的名声。
关起来就太多,还特么要供应吃喝。
思想教育也是不见效果,政见这个玩意本来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人家比你还能说。
论怼人,大宋科班不是大明科班对手。
“王帅,你可是有法子对付这些混不吝?”唐博仁愁眉问道。
王宝就撇嘴道“某能有什么法子?砍人你不让,那供奉海瑞的文庙你拜也拜了,也没见人家待见你。张口就是贼匪,闭口就是逆贼。让俺说却是欠抽!”
“少帅有言,彼等虽然顽固守旧,但大明亿兆百姓,识字的才几个?
即便不能为我大宋所用,将来未必不会在其他方面有所成就,所以能不杀还是不杀。
人才来之不易,一个士子千两银,都是用银子堆出来的,你这一刀轻松,千两银子可就没了,怎舍得?”唐博仁讪讪笑道。
“那就赚钱!将花在龟儿子身上的银子都掏回来!”
王宝呲牙笑道“彼等不是爱骂人么?老子就定他的扰乱治安,寻衅滋事之罪。
一句脏话一两银,银子不够就卖身!拉到矿洞折腾几日就不信他不老实。”
“……骂人也可以不带脏话!”唐博仁翻着白眼说道。
“那就打包送去傲洲,任其自生自灭,同袋鼠兄抡拳头!”
“王帅,某这头发都白了,您能否认真一些?有士子鼓噪,这民心就难以稳定,大明朝的百姓对读书人如何敬畏你是知晓的,总要拿出个章程才是。”
“嘿嘿,你这大头巾都没法子,却是让俺这糙汉子来想办法,也是难为人!”
王宝咧开大嘴狂笑,明目张胆的嘲笑同僚。
“咳咳,莫走!莫走!”
王宝一把拉住愤然起身的唐博仁,憋住笑意言道“彼等留恋大明不假,但主因还是我大宋断绝了他们的上进之路。
秀才也好,举人也罢,我大宋是不承认的,不能为官,更不会免了他们的税费。
某琢磨着是不是应该变通一下,只要彼等能完成我大宋中学或者大学的取试,便给予其资格?
其实同招抚降卒也没甚的区别,一路打,一路收编,一路改造,不然我大宋这点军兵如何攻略整个大明?”
“可行?”
“当然可行!真有几个不怕死的?又有几个不想富贵的?”
王宝笑道“我等夺了人家的特权,又不想杀人,那就只能在其他方面找补回来。”
唐博仁不置可否,说的简单,行之却难,那大头巾怎可同大头兵同日而语?想要洗脑何其难也!
“某此来可不是为你出谋划策的,你那些文职官员到底几时能够就位?
大军五日后便会挥军杀入广府,届时各地所需官员甚多,你不会是要让某的军将充任吧?”王宝龇牙问道。
“没了!南洋带来的班底琼府已然用尽!”
唐博仁没好气言道“至于广府?你自去想办法,便是用十岁小儿去治政,某也是赞同!”
……王宝一时无言,也是少帅的要求太高,非要弄什么劳什子一步到位,可却哪里去弄恁多的文官?
说来说去,还是要着落在大明士子身上,总不能用文盲去治理一地吧?
他手下的军兵倒是识文断字的颇多,可常年厮混在军伍之中,脑袋都是一根筋。
治军同治民可是大有不同,没得好心办了坏事,这却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