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好些日子没到都堂视事了,朝中传闻他因那人的缘故已经失了圣眷,正闭门思过。”
“哼哼,”秦桧冷笑道:“为父就说,此人狼子野心,可笑有些人还要与虎谋皮,终要被虎所伤。”
“父亲所言极是。”
“熺儿,多事之秋,你在朝中当谨言慎行,恪守保全之道。”
“父亲,我记下了。孩儿担心的是树欲静而风不止,那人真要得势,恐怕会对咱们秦家不利。”
“这个你无需太过担忧,只要有炘儿在,咱们秦家就不会倒。假若那人真要前来报仇,想来也不会为难你们这些小辈。为父老了,生死荣辱已在脑后,真能用我一命换秦家世代安宁,这笔生意也值了。”
“相公!”王氏被秦桧这么一说,不经悲从中来,她紧紧地握着老汉的手,哽咽道:“一定会没事的,如今炘儿又给他生了女儿,总不至于这么绝情吧。”
秦桧暗暗叹了口气,拍了拍王氏的手,宽慰道:“夫人且宽心,一定会没事的。”
此刻,秦熺不得不叹服自己老头子这一招确实高妙,几乎是挽大厦于将倾,秦熺相信,只要炘儿宠爱不倒,他们秦家就可以高枕无忧,最多就是老头子受点苦头。
都说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自己那个便宜妹夫再能耐,还不得是妹妹手中的绕指柔?
……
薛弼是极端矛盾的。
一边是有盖汉武唐宗千古英姿不世出的得意弟子,一边是赵构的简拔之恩和忠君的道义,这就像是两只巨兽,不断地撕扯着他的内心。
做出这个决定,当时多少有些冲动的成分,但事后想想,这也是眼下他能做的最合适的选择。
尽管他知道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如果真能劝叶治息兵止戈,保天下太平,薛弼觉得死也值了。
如果以死相争也不能让叶治改变主意,那他薛弼对自己、对君王、对天下也有了交待,这个污点会用鲜血洗刷干净,自己留下的将是忠直的千古名声,这也够了。
此次北上,薛弼纯粹是以老师的私人身份去见叶治。
这样的身份,让薛弼牢牢地占据了道德的高地,一路上都有人非常尊敬热情地款待护送,当东京汴梁的高大城池再次映入眼帘的时候,薛弼深深地吸了口气,收回了有些飞驰的思绪。
“薛先生,前面就是汴梁了,我们在汴梁歇一天再换车马赶路如何?”
薛弼点点头,道:“客随主便,有劳陈参军了。”
“薛先生客气了。”陈疃躬身道:“这些都是小人分内事,就怕小的们不识礼数,怠慢了先生,还请先生莫要见怪。”
“陈参军言重了,薛某感激不尽。”
“那小人不打搅先生了,船只马上就要入城,小人已禀告徐帅。”
“好,有劳。”
船只从东水门进了城,汴河上帆来船往,城内人声鼎沸,东京的梦华让他情不自禁地感叹道:“东京竟繁盛如斯”,薛弼的思绪也再一次飞驰起来。
“薛先生,…薛先生。”
“嗯?”
“我们到了。”
“哦。”
薛弼终于恍过神来,前头停船靠岸的地方他还认识,是御街州桥的码头,此刻码头上已被兵士清除了闲杂人等,薛弼还未细细看案上的人头,就传来了一个熟悉而略显激动的声音。
“老师!老师!”
“子威?!”
船只刚靠稳,叶治一个箭步就冲上了船,紧紧地握住薛弼的手,问候道:“老师,您怎么来了!”
叶治的话倒是提醒了薛弼,只见他脸色一沉,责声问道:“你心里还有我这个老师吗!”
神棍一愣,老师这是来者不善,上门问罪的架势啊,难道?
神棍不想当众难堪下不来台,便堆起笑脸,作了个延请的动作,道:“老师一路辛苦,有什么话咱们回去再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