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还没掉到地上就冻成了冰珠。
越晓晓勉强站起来,看着秦初宜的背影,她丝毫不担心谢泼德是否会翻盘的问题,慢腾腾地走着,踏着挂满了冰霜的骸骨长毯。
她从口袋里摸出之前还没来得及还给秦初宜的手帕,捂住了口鼻,朝着江璟然等人被绑的位置走过去。
已经醒了的人冻的嘴唇发白,却被秦初宜的阵仗吓得不敢出声,越晓晓的靠近让他们露出惊喜的笑容。
越晓晓因为身体的高烧,走的步子也很慢,她贴着空地的边缘,踩着秦初宜冻住的诸多中、低级丧尸的尸体,凭借着毅力与树桩,一步一步往那边挪,世界一点一点变得扭曲,丑陋,像是在万花筒翻转过后才倒出来的模样。
一切都像是个噩梦,而她,大梦方醒。
真奇怪,遇见初宜的时候,她以为已经步入现实,实际上也只不过是另外做着梦,现在终于看见了那背后的鲜血淋漓,可是却没有想象中的痛苦。
我们什么时候,能做朋友呢?
那一定是在非常非常遥远的未来,我终于从过往中解放自己,我知道什么是我的正确,我理解你的痛苦,我看到你所存在的世界,我能站在和你一样的高度,我可以光明正大地对所有人说,我和我的朋友并肩而立。
然后我能告诉你,让人不至于步入深渊的,除了仅此一人,至死不渝的爱情,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的善意与美好。
这一定是我与你相遇的意义。
越晓晓摸出匕首,解放了那些异能者,他们头顶的雾团已经蓄势待发,但驱动它的谢泼德已经在秦初宜的压制下没有余力了,这样的雾气如果能左右秦初宜的力量,它的主人还残存于世的,也不会只剩下一只晶核。
醒着的人重获自由,第一时间就要逃离这里,但是越晓晓拦住了他们,她摇摇欲坠,但是力气还没有消失,她把第一个跑开的人揪住扔了回来,尽量抬高音量:“你们把还没醒过来的人都带走!”
“凭什么……”有个矮个子的男孩儿瘪瘪嘴,“这种时候带着累赘,根本就不方便。”
只想着逃跑的人大多数都这么认为。
越晓晓笑出了声,虚弱和强盛,让她的神经都变得有些敏感,这个时候笑起来,仿佛耳膜跟着大脑一起都在共振,但她还是想笑:“你们被人救了,却只想着跑?那我凭什么来救你们呢?”
她挡在那里:“背着人的才可以走,不然就留下来和我一块儿死吧。”
强硬起来的态度让众人都敢怒不敢言,越晓晓守着江璟然和詹明熙两个人,其余的人都或多或少地带了“累赘”。
“森林里没有什么丧尸了,你们别丢下他们……”越晓晓想起来了什么一样,对着众人离去的背影道,“就当是我挟恩以报,把没有意识的人带回镇上!”
得救的人们行色匆匆,他们很快消失在夜幕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回应。
越晓晓叹了一口气,握着江璟然的手,她和他的空间相连,也可以打开那个空间,把两个人塞进去,然后地上只剩下一块玉佩,被越晓晓握在手心,也许是心理作用,握上玉佩的一瞬间,她的头脑奇迹般地从痛感中变得清楚起来。
然后她看向头顶的异能团,它沉沉欲坠,不知道地上这些尸骸有多少是它所创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