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一天终于过去了。
第二天清晨,我送完牛奶,回家拿着昨晚收拾好的行李箱,来到了欧阳默家所在的别墅区。
阳光安静地洒在地面上,因为还是清晨,所以阳光并不炙热。路的两旁是笔直挺立的树木,阳光被茂密的绿叶遮挡,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虽然身边的景物如此美好,我却无心欣赏,脑海里全是昨晚发生的事情。
昨天回到家的时候,继母和李茉莉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流连在外面不回家,而是乖乖地待在家里看电视。
我开门的声音并没有引起她们的注意,她们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机。
我叹了一口气,换了鞋后,拉了一把椅子在她们旁边坐了下来。我刚坐下,李茉莉就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她的那种期待,让我没法直视。
我从口袋里小心翼翼地将欧阳默给我的支票拿了出来,生怕弄出一点儿褶皱。在掌心触碰到支票的那一秒,我竟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我松了一口气,开口说:“我已经预支了工资,你们拿去还债吧。”
“预支工资?”李茉莉被我的话吓了一跳,险些尖叫出来,她睁大眼睛看着我,脸上满是诧异的神色,“言月沙,你去哪里傍到大款了?我就不信你那些卖牛奶的老板会一次性预支给你五十万元工资。”
她的语气之中虽然带着一种奇怪的意味,更多的却是掩饰不住的兴奋,见我迟疑,立刻又大声叫嚷着:“有什么好躲躲藏藏的,快告诉我啊!”
“没什么特别的,只是预支工资而已。老板人好才会帮助我。”我轻描淡写地将这件事情一笔带过。我并不想让李茉莉和继母知道这一切,第一是怕她们胡作非为破坏了这种宁静的生活;第二,我欠欧阳默太多,不想因为她们影响到他的心情。
“茉莉啊,我说就她这穷酸丑陋的模样也不可能钓上金龟婿,大概是老天真的长眼了,才会有人瞎了眼把钱预支给她吧。”继母在一旁嘲笑道。
“嗯,有道理!”
“哈哈哈,有钱就行了。我说月沙啊,你怎么不长脑子,多预支一点儿多好啊!你只要将家里的情况再添油加醋地描述一遍,你们老板一感动,说不定就会再多预支一些钱给你。”
我撇了撇嘴,没有说什么。对于这种讽刺的话我早就习以为常了,只是有时还是会觉得难以忍受。
听她们的口气,这些钱仿佛到手了就永远属于她们自己了,不还也没有任何后果。她们不知道我在背后默默做的一切,所以才会说出如此狂妄的话。
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轻轻叹了一口气后,平静地开口:“这段时间我不会回家,要在外面住,你们不用担心我。”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不用你担心。”
不知继母是不是故意扭曲我的话,语气中一点儿也没有对我即将要离开的挽留和叹息,只是敷衍地回答我。
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走进房间后,我轻轻关上门,将门外让我厌恶的笑声彻底隔离。
这就是我的家庭,冷漠到了这种地步。我是一个没有亲人,连最爱我的爸爸也死去了的孩子。她们欺负我凌辱我,我都不在乎,我只想靠自己的力量活下来,守候我最后的回忆。
我抬起头,望着这个不大的房间。比起欧阳默的别墅,这里真的如同鸡窝一般,无论怎么收拾看上去依旧杂乱无比。
我走到窗前,伸手拉开窗帘,任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可是无论那月光多么明亮,却永远不再像当初爸爸在的时候那样动人和美丽。
眼睛一酸,我努力咬着下唇,从窗户往外望去。
凭什么我要在忍受这么多嘲讽之后还一个人默默地躲在角落里****伤口?我上辈子到底做错了什么,这辈子才会有如此痛苦不堪的生活?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尽头?
我只觉得眼前是一片深渊,一眼望去是漆黑的一片。我站在深渊边,进退维谷,不知如何是好。
我趴在窗台上,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难过,捂着脸低声呜咽起来……
脑海中浮现出来的昨晚的场景让我的鼻子一酸,泪水再一次模糊了双眼。我在心里咒骂了自己一句,深吸了一口气,想将眼泪逼回去,却反而让泪水彻底决堤,潸然落下。
温热的眼泪将我的脸颊打湿,我抬起手轻轻擦着脸颊,手心的冰冷和脸上的温热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周围来来往往的路人纷纷转过头,用打量的目光看着我,眼里带着好奇。
这些眼神让我瞬间觉得很难堪,我低下头,提着行李箱快速往前走,想逃离这个让我丢脸的地方。
没走几步,我只觉得头一疼,似乎撞上了什么东西。
我痛得龇牙咧嘴,好不容易擦干的眼泪又被疼痛引了出来,噙在眼眶中:“对不起!”
我条件反射地一边道歉一边抬起头。
我竟然撞在了一个男人身上。他的穿着十分正式,黑色的西服包裹着高挑的身材,更加增添了迷人的气息。
这个人很高,有一种带着魔力的神秘感,让我不由自主地望向他的脸。
这是一个无论外貌还是气质都不输给欧阳默的男人,甚至可以说,他脸上那抹温和的笑容让他比欧阳默更胜一筹。
一想到我刚才正好撞进了他的怀里,我的脸颊不禁发烫,我伸手不好意思地捂住了脸颊,顾不上头上的疼痛再一次开口:“对不起,刚才我不是故意的……”大概是因为哭过,我的声音比往常要沙哑一些。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的动作打断了。他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轻轻帮我擦了擦眼泪,然后把手帕放在了我的手心。
手碰触到手帕柔软的质感时,我恍然失神了。
在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绕过我走远了。我转过身默默地望着他的背影,心里生出一丝感激之情,不禁紧紧握住了那块手帕,手帕上,似乎还残留着他的体温。
我舍不得用手帕擦泪水,小心翼翼地将它折叠起来,放进口袋里,然后用手胡乱地擦了擦眼泪,提起行李箱,快速走到欧阳默家的别墅前。
昨天欧阳默已经将备用钥匙给了我。到了别墅门口,总算不用像昨天那样苦苦等他来开门,我拿出钥匙打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刚进门,眼前的场景让我震惊了,眼睛骤然睁大,不敢相信地望着这一切。昨天我走的时候还是干干净净的屋子,今天却再次恢复了凌乱。
要不是看见欧阳默平时都十分正经的样子,我会以为他根本就是一个“破坏狂”!如果不是刁难,这根本就不是一件可以实现的事情,我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我离开后的十几个小时里,将屋子重新恢复成这个模样的。
我有些头疼地皱了皱眉,将行李箱放在一个还算干净的角落里,百般无奈地再一次收拾起了屋子。
因为有了昨天的经验,还没到中午,屋子已经被我收拾干净了。我松了一口气,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以后,从冰箱里拿出食材,走进厨房打算做午餐。
欧阳默自然是在房间里没有出来。
我做好了午餐,将食物摆上餐桌以后,才满意地笑了起来。
我转身打算朝楼上欧阳默的房间走去,却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房间里出来了,站在客厅里。
他正背对着我,一阵奇怪的“乒乒乓乓”的声音从他身前传到了我的耳里,显得格外诡异。
我有些诧异地走过去,没走几步,忽然发现欧阳默面前正放着我之前放在角落里的行李箱。
行李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搬到了客厅中央,他不耐烦地踢了行李箱一脚,似乎十分不满意。
这个行李箱我已经用了很多年,虽然有些陈旧,却还没到我认为应该更换的时候。可是现在,欧阳默抬起他高贵的脚,又踹了我的箱子一脚,粗暴的动作中带着轻蔑。
这一脚下去,箱子竟然瞬间爆开了,里面的衣服刹那间随着束缚的消失散落出来。在我的小****晃过我眼前的一刹那,我慌忙快步跑了过去,绕过欧阳默来到行李箱旁边,将掉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塞回已经散架的行李箱里,着急地大叫起来:“你要做什么啊?”
我没有抬头去看欧阳默的表情,只是下意识地将行李箱护在胸前。
欧阳默低下头看了我一眼,眼里的神情依旧平静得如同湖水,没有丝毫波澜。他微微抿了抿充满****的双唇,冷漠的脸上多了一丝笑容,轻轻地说:“看来你是没有带什么装备来。”
“装备,什么装备?”我迷惑不解,不禁脱口而出。
“我说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假装不懂?在我的定义里面,装备就是那些奇怪的****,为了****我准备的奇怪衣服。”他这样说的时候,语气里竟然带着一丝纳闷,还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为什么你没有带,难道你真的不一样吗?”
他自言自语的话全被我听进了耳朵里。我昂首挺胸地看了他一眼,将怀中的行李箱抱得更紧了。
我一直以为欧阳默只是一个被宠坏了的、脾气稍微有些暴躁的家伙,人品应该还不错。现在看来,这些定义远远不足以形容他,我将最重要的一点遗漏了——他是一个患有宇宙无敌严重王子病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从小就被人崇拜,以至于认为全世界的人都应当围着他转,对他说好话、恭维他,而全世界的女人,都应该毫不犹豫地爱上他,为了他去争夺所谓的私人管家的职位,穿着那些根本不适合自己的奇怪衣服,去****他。
我轻轻冷哼了一声,有些不屑地移开目光,语气还是努力保持礼貌,说:“如果对于我带来的行李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那我先去收拾一下。”
“去吧。”他淡淡地望了我一眼,说,“你的房间在楼上,我已经帮你准备好了。”
“谢谢。”我点了点头,抱着行李箱转身往楼上走去,走到楼梯口的时候,转过头对还站在客厅里的欧阳默说,“午饭已经准备好了,在餐厅里。”
“知道了。”
听他应声,我才收回目光,继续往楼上走去。
将行李收拾好以后,我才从房间里出来,下了楼走进餐厅。
欧阳默已经吃完饭,只留下一些残羹。我默默地望了望还坐在餐桌旁的他,转身拿起碗走进厨房里添了一些白饭,然后坐到餐桌旁。
刚准备吃饭,一个声音在我耳旁响起,带着命令的语气:“我要喝咖啡。”
我抬起头,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起身进了厨房帮他泡咖啡。
当我端着泡好的咖啡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欧阳默只是轻轻摸了摸杯子,然后一挑眉,有些不满地说:“太烫了。”
这家伙还真是麻烦!
我压住心里的不耐烦,望了他一眼,转身重新回到厨房。
第二杯,我努力控制好温度端给他,还附上一个笑容,温柔而礼貌地说:“请喝咖啡。”
他却皱着眉,望了望我手中的杯子,嘴唇轻抿:“太浓了。”
我的额角已经冒出青筋,却还是只能压住怒火,去泡第三杯咖啡。
“我不喝加糖的咖啡。”
你能不能把要求一次性说完?
一整个下午,当我泡到第二十杯咖啡,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时候,手指已经忍不住颤抖了。
可是还没有端到欧阳默的面前,他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将目光移向别的地方,冷漠地说:“我看还是算了,这咖啡我不喝了。”
“什么?”我竖起眉毛看着他,抑制着想将咖啡泼到他脸上的冲动,怒气却再也控制不住了。
“我不想喝咖啡了。”他甩下这句话,甚至没有回过头看我,直接转身往楼上走去,才刚走到楼梯口,又停了下来,转而低头望着地面,嘴角垂了下去,朝我喊了一声,声音中带着愠怒,“言月沙小姐,请问你近视多少度?地上这么多灰尘难道你看不清楚吗?如果眼睛不好请你佩戴眼镜,我这里没有规定私人管家不许戴眼镜。”
我的唇角一阵抽搐。如果他这句话再说得不文明一些,估计就会对着我咆哮“你瞎了狗眼”吧。
我把咖啡杯放在桌子上,目光掠过早已盛好却一直来不及动的米饭,肚子饿得有些疼痛。
“算了,只要不让我泡咖啡就行了。”我小声嘟囔着,使命感最终还是战胜了饥饿感。
我走进洗手间,从里面拿出吸尘器重新回到客厅里,却发现原本打算回房间的欧阳默不知道什么时候改变了主意,坐在了客厅里。
他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正按着遥控器看着电视,见我出来,转过头望了我一眼:“不要用吸尘器。”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不喜欢这个东西发出的噪音。”我怒视着他,突然有一种想把手中的吸尘器朝他扔过去的冲动。
我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声音不知不觉变得低沉了一些:“既然你不喜欢吸尘器,那买这个东西干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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