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毛怪人抬起头来,眼睛烁烁的盯着月夕,目光中似有千般言语,万般感情,却始终一句话也没有说。
月夕不明所以,道:“你不用谢我,你也救过我性命,就权当扯平了!”
她说完有些后悔,想了一想,又试探地道:“或者,你可以告诉我如何才能离开这峡谷,便当是谢礼也行。”
那白毛怪人赫然站起身来,那高大的身影把月夕整个人都笼罩在阴影之下,月夕吓了一跳,不由得退后几步,结巴说道:“你若不愿说也……也无妨!”
那白毛怪人摇着头摆了摆手,比了比月夕身上别着的宝剑,又比了比自己的喉咙,努力想要表达什么,却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月夕顿时明白了,这白毛怪人竟然是个哑巴!
一个人,要有什么样的遭遇,才会变成这副浑身毛发、不能言语的模样?一个人,要忍受多大的痛苦才能在这样人烟罕至的地方,像个野兽一样独自生存。
月夕忍不住心生同情,以为那白毛怪人相中自己那柄宝剑,便忍痛从腰间取下,递了过去,说道:“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吧。”
她本是好意,哪知那白毛怪人竟像是吓着了一般,连连摆手,最后竟是突然飞身朝山下掠去,转瞬之间,白色身影便已消失在山林之间。
月夕来不及反应,只觉得就像做梦一般。这白毛怪人出现的突然,走的也是十分突然!
“只是可惜了,还没能问出离开的方法!”月夕心道,“没关系,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又突然出现了呢……”月夕悻悻的自我安慰道。
看了看一旁还捧着浆果的猴子,月夕从它手中捻了一颗放在嘴里,那浆果甜甜酸酸的,十分可口,月夕笑笑道:“猴兄,我可下山去了,你就自便吧!”
…………
下的山去,月夕径直回去自己那小屋,虽是简陋,却是暂时的唯一栖身之所了。
不日月夕便动手修缮加固了房屋,以备过冬,还用宝剑在石头上刻了几个字:“幽谷兰香”,也算是给自己的院子取了个名字。
每日里除打猎、练功外,月夕还多了一件事情,便是研究那本《药经》。
最开始也不过是打发时间的消遣,后来竟是觉得十分有意思。越是看下来,越是发觉那写书之人学识渊博,对药理、医理十分精通,少少几页书页上竟然记录着几十种奇门罕见的药方,所治之症也都是一些罕见之症。
月夕在莫婆婆的小院中被逼着识了几千种草药,对各种草药的药性、毒性,食用之后可能的反应俱是了若指掌,此刻看到这书上所写的,才惊觉用药之精妙,只觉得自己所学之浅薄。
冬日终至,峡谷中也终于迎来了第一场雪……
月夕穿着一件皮袍子,在院中舞了一套剑法,只觉得神清气爽,身轻如燕。
这些日子也不知是那内功心法奇妙,还是这峡谷的药草养人,月夕只觉得武功大有精进,不仅先前在微山岛所受的内伤全然痊愈,就连爬那山巅也比先前轻快许多,虽不若那猴子如履平地,却也是不再有掉落山崖的风险了。
月夕现在偶有闲暇便会故意到那山巅之上,坐在崖边,看着云起云落,云卷云舒,有时间也会想起以前。
“不晓得叶七公子的伤势如何,有没有去药王谷寻到‘留衣娘子’的没药丸。”月夕从地上抓起一把雪来,朝虚空扔去,仿佛那里有一张暖若朝阳的笑脸,正咧着嘴对她笑盈盈的说话:“月夕姑娘,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