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一直会有两个爸爸妈妈爱你。”
所以他怎么都不敢相信他姑姑阐述的温向成和虞素素,和他记忆里的温向成虞素素能重叠到一起。
他以后该怎么办,该怎么面对这家人…
门口有动静,司柏川下意识的闭上了眼装睡,他感觉到有人走到了他床边一直盯着他看,他以为是虞素素,因为睡前虞素素提出过和他一起睡。
直到那人掀开了被子钻进他被窝,他才意识到小小的一团,应该是温酒。
司柏川往床里边挪了挪怕温酒掉下去,那料温酒竟然贴了上来搂住了他,“温酒你不睡觉爬我床上干什么?”
“小川哥哥,啾啾想起来你是谁了,以前你就住这个房间,你每次来我都是和你一起睡得。”
司柏川有些无奈,虽然温酒说的是事实,可是他都九岁了。
“温酒,我长大了。”
“可是我还小啊”,温酒理顺当然的说。“小川哥哥,我好困。”
司柏川微微侧了头看着窝在他肩颈里的小脑袋,右臂被温酒压的有些麻,司柏川轻轻的抽了出来,还没等全抽出来温酒就又蹭了上来。
没办法只能任她抱着,其实司柏川也有些不想推开,温酒小小的身体热热的体温透过睡衣密密麻麻的覆在肌肤上,很温暖。
他在京都的六百多个日日夜夜有多孤寂寒冷,只有他自己清楚。
两年前司呈洲柳沁在去接儿子放学路上出了事故,双双死亡。
那天放学司柏川在门口等了好久没有等到说会来接他的妈妈,等到的是抹着眼泪来的虞素素。
虞素素抱了抱他什么都没说,他第一次看见虞姨哭,想问问妈妈怎么没来终是没问出口。
从他见到安安静静躺着毫无声息的父母到父母下葬,陪着他的只有虞姨和温叔。
司呈韵是在葬礼快结束时出现在了墓地,丢下一句她是亲姑姑是监护人就带走了他。
到了京都,司柏川被安置在公寓里,陪着他的只有保姆。
他曾怀疑过这个公寓不是姑姑的住所。
有天晚上司柏川趁保姆睡觉溜进了姑姑卧房,私人用品一应俱全,他不明白这是姑姑家,姑姑为什么总不回家。
司柏川几乎十天半个月才能见司呈韵一面,两年司呈韵一共回过公寓三十九次。有二十三次都是喝醉了半夜回的,除了喝醉没留过宿。这两年甚至都没怎么跟司柏川说过话,甚至都不看他。
后来司柏川明白了姑姑不回家是因为他来了。
那个时候他想过很多次为什么父母出车祸时他没跟着一起走了。
这两年,他很想温酒想虞姨想温叔,但他联系不上他们。他想问问虞姨,为什么不联系他,是不是这个妈妈也打算离开他了。
有一天晚饭前,司呈韵回来了。
在饭桌上司柏川鼓起勇气问司呈洲要虞素素的号码,本来在安安静静吃饭的司呈韵忽然摔了碗筷对他破口大骂。
保姆吓得躲在厨房不敢出来,司柏川低着头承受着姑姑的怒火。
司呈韵骂累了,让司柏川滚回房间。
司柏川意识到应该不是虞姨不联系他,是司呈韵阻断了联系。暗自送了一口气,不是虞姨要抛弃他。随即又疑上心头,姑姑为什么这么做呢。
一个星期后,司柏川解惑了。
那天夜里司呈韵回来了,一反常态很温柔的把已经睡着的他叫到客厅。
司柏川刚在沙发上坐定,就看见司呈韵去存酒柜取了一瓶红酒打开,没有拿杯子对着酒瓶喝了一口,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背对着他。
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司呈韵面前窗外的阳台开着灯,橘黄色的灯光映射在身着红色长裙的司呈韵窈窕身姿上。
司呈韵迎光而立,司柏川从背后只能看到她被光勾勒出的姣好身材,和一头披肩长发,在这样的夜晚里,似鬼魅,浑身散发着一种颓废又勾人的美。
可是这种美让司柏川感到不安,从心底泛出丝丝惊惧。
如他所料。
那晚司呈韵说了很久,也说了很多。
喝了很多酒的司呈韵一反常态的很安静,一边灌着酒一边说出那些司柏川觉得自己无法接受的事情。
九岁的司柏川从安安静静听着到心里翻起巨浪。
司柏川不记得姑姑到底说了多久,他只知道自己快疯了。
姑姑说的那些事颠覆了他所有的认知,他震惊的看着自己脚尖浑身发抖,他想大声撕喊着不可能他不信,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吐为快的司呈韵,始终都没回过头看看沙发上那个浑身发抖的男孩一眼。
说完后她轻轻的低下身放下了酒瓶,推开了阳台门,初夏的风瞬间灌进屋子。
风吹起了司呈韵的裙摆和头发,吹满整个客厅。
司呈韵一步步迈向阳台,站了上去。
回头看向沙发上低着头发抖的男孩,哪怕是亲姑姑,她还是一点心疼的情绪都没有。
看了一会儿,底底笑了声,唤他:“小川”。
司柏川闻声抬头望向喊自己的姑姑,他不知道姑姑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阳台上。
“小川,我已经同意温向成收养你了,你要记住今晚姑姑说的话。”
话音刚落,司呈韵一跃而下。
给司柏川留下的只有她跳前冲自己的那一笑。
那个笑容让他说不上的…惊诈。
司柏川努力压下去了心头的恐惧,距离那晚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
这一个星期,司柏川一直在做一个梦,梦里全是司呈韵最后的那个笑容,惊醒之后总是一夜无眠。
搂紧了身边的小姑娘,感觉得到了一丝慰藉。
两年了,九岁的他第一次不是一个人迎接黑夜的侵袭。
司柏川醒的时候望着天花板蒙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现在在温家。
感觉这一夜睡得很踏实,一夜无梦,一觉天明。不知道是温酒的睡相变好了还是他确实睡得沉。
温酒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拿起床头闹钟看了看已经八点半了。
家里应该也是只剩下他和保姆了。
司柏川洗漱完下了楼。
“小川醒了,我这就去给你拿早餐,都热着呢。”刘妈在墩地看见司柏川下楼赶紧去厨房拿早餐。
司柏川淡淡的点了点头。不过他有些意外的发现,虞素素也在家。
在花园浇花的虞素素,听见了刘妈说话,放下水壶进了客厅。
“小川,温叔之前找好学校了,和南风一个班。这个学期快过去了,下个学期开始上课好吗。”
“好,谢谢虞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