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丝娴一回头便看到了伫立在急诊科休息室门口,与路医生讲话的熟悉身影。
暗暗一咬牙,对着薛洁冷哼了一声。
这女人一天不作妖能死啊。
路医生回头瞥着休息室的几双眼睛,笑了笑,识趣的先行离开去重症室查房。
尹贺走进来,两手揣在白大褂衣兜里,顿了顿,才对阮丝娴说,“娴娴,我有话跟你说。”
其他人顿时做出了“哦,原来如此”的嚣张样子,纷纷鸟兽状散去。
阮丝娴亦是两手揣在兜里,干脆靠坐在椅子上,平仄的声音透着凉凉嘲讽,“院长的女婿这个标签当着……还爽吗?有话快说!我可没有什么要和你尹医生叨叨。”
尹贺低下头,清瘦的身躯在天花板灯影下拉出一道浅淡的影子,声线略显黯哑:“娴娴,对不起……”
阮丝娴漂亮的眸子一愣,看着对方,毕竟也是年少时曾轰轰烈烈喜欢过的男子,再怎样,绝情的话她还是说不出口,只是耸了耸肩装出了大方的样子,“已经分手的关系,何须说对不起这个多余的词,牢牢抓紧你的新标签吧,院长女婿!”
毕竟,院长家出国学成归来的千金可是拉小提琴的艺术家。
既然情敌是艺术家,无论在那方面,似乎都胜过了她这个窝在急诊科重症室救死扶伤的小医生。
虽然当年,选择从医是因为想这辈子都时时刻刻伴随他左右。
如今两人分了手,她对自己继续干医生这行却并不排斥。
她甚至很迷恋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
嗯,这才是医圈无价之姐的味道。
尹贺本来还想说些什么,最后,千言万语却只化作了一个动作,从衣兜里摸出一张请柬,“这是我和韵琪订婚的请柬,下周六晚,希望你能到场见证我的幸福。”
尹贺回办公室之后,阮丝娴把那张红色烫金请柬带去了护士台。
“你们也收到了尹医生的订婚请柬?”
她拿着实习医生送来的病历本一边翻阅着,状似闲闲地问。
护士站里正巧有几个护士在说笑,听到她这么问,大家一起涌过来捡起请柬,全都不约而同点头。
阮丝娴看着大家早就知晓的样子,有些不知所措的笑笑。
转身离开护士站,前往重症室。
整个中山医院的医护人员都知道,李院长膝下就只有李韵琪这个女儿,前些年,院长就把闺女送到国外知名音乐学院拜了名师学小提琴,在国际舞台上,还登台表演过几次。
算是小有成就的小提琴手。
阮丝娴是在给病人看胸腔压力时忽然回味出一件事的:以尹贺神外科繁忙的工作量,哪有时间跟她以外的女人日常远程恋爱?
能说得通的就只有一个可能。
尹贺与李韵琪很早就开始了地下恋情。
而这次李韵琪学成归国、逼婚,所以尹贺才对阮丝娴表明分手态度!
想到自己平白无故的被人家当绿油油的韭菜割了这么些年,阮丝娴胸口就堵得窒息。
昨天她还是太便宜了那对狗男女!
说分手就故作大方的分手,转头自己却被活活气死。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她阮丝娴变得这么好欺负的?!
阮丝娴站在原地严肃冷静的思索了两分钟,最后,将病历本重重地拍在护士站台面上,犹如一股寒冽的风穿堂吹过重症室,疾步去神外科找尹贺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