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窗是姹儿姨请了“活鲁班”做的机关,只要里头的人不开,外面的人是无论如何也打不开的。
苏好意知道这点,所以也不害怕。
外头的人噗嗤一声笑了,说道:“我对你没有邪念,只是想亲近亲近,你不必这么防着我的。”
苏好意困得要死,不愿和他纠缠,于是说道:“你少鬼扯了,赶紧滚!”
幽荦却不想走,赖皮道:“你对谁都那么有礼,怎么总是凶我?”
“那还不是因为你太招人烦。”苏好意嘀咕。
“我觉得不是,”幽荦美滋滋地说:“你不觉得咱们两个就像话本子里说的欢喜冤家?”
苏好意翻白眼道:“你怎么这么嘴碎,把我觉盹儿都冲没了。”
“好好好,那你睡,我给你吹笛子。”幽荦说完话不久就响起了细细的笛声,曲调古怪,但真的能让人睡意渐深。
苏好意终于沉沉睡去,且一夜无梦。
雨后的春愁河涨了水,河面上笼着一片白茫茫的雾气。天上的星子隐去,露出一点点鱼肚白。
到处都是湿的,船家连做饭的干柴也寻不到。
孩子啼哭起来,女人开始埋怨,繁杂的一天开始了。
一只破旧的乌篷船在水上漂着,昨晚的雨太急,缆绳脱了,就这么漂着。
船上是一对老夫妻,无儿无女,就守着这只船过活。
老人醒得早,一边捶着满是旧伤的身躯,一边一搭一对的说话。
“还以为夜里那场雨会把船打翻呢!谁想还能活到今天。”老太太窸窸窣窣地穿衣。
“咱们这两把老骨头龙王爷也不稀罕,呵呵,想快点投胎也难啊!”老爷子开启了玩笑。
“好死不如赖活着,多活一天是一天吧!”老太太起了身。摸索着从粮食罐子里拿出吃剩的饼子:“就着冷水吃一口吧!咸菜还有,不过也得省着吃。”
“我坐到船头吃去,你上船尾吧!”老爷子咳嗽着说:“发了水了,说不定会冲下些东西来。”
他们希冀着能捡些漂浮的物件,哪怕是一块旧布一段木头,在他们眼里都是有用的东西。
不远处漂过来一个白色的物件,昏花的老眼看不真切,老太太招呼老爷子:“你把搭钩拿过来,看看那是个什么东西。”
老爷子走到船尾,觑着眼睛看了看说:“像是头猪啊!”
“真要是头猪咱们也弄不动啊,”老太太犯了难:“这死猪也没人要。”
“管他呢,先钩过来看看,”老爷子道:“要真是头死猪可不能让它在水上漂着,容易生瘟疫。”
那东西半浮半沉随着水波晃晃悠悠地靠近了小船,老爷子扔出搭钩,将那东西慢慢拉过来。
“哎呦!这、这是个死尸啊!”看清后两个老人跌坐在船上:“快!快叫人!”
漂浮在水上的是一具赤裸的男尸,因为生得胖大又没穿衣服被看成了死猪。
他的胸腹被剖开,里面的脏腑被掏空了,仰面朝天躺在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