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有位年龄和燕女士差不多的儒雅男子疾步走到她面前,推着轮椅远离了莲花池,动作十分自然小心,他皱着眉头弯腰和她说话。
燕女士还是微笑着,辩解两句。
几个回合下来,她先生似乎有被气到却又无可奈何,停下来把轮椅往后拖着走了几步。
燕女士才按住轮椅把手,不甘不愿地点头。
她先生像只获胜的大公鸡,停下来,握住燕女士的手亲吻,燕女士顺势打在她先生脸上,两人相谈甚欢,言笑晏晏地离去。
姜凤欢:突然饱了。
他侧头嗅嗅肩膀,半分荷香没有,只有浓郁的淤泥萦绕其中。
别人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他是入水取其臭。
临走前,他借了纸跟笔,洋洋洒洒写了大半篇“关于池水勤换的重要性”,最后给扔进意见箱里。
他顶着这身泥,都不敢坐公交车,还是打的回的家。
那司机还调侃他,说,“大兄弟,你这是去炸了粪坑,还是干啥了?咋这么臭。”
姜凤欢坐在后排座,“我还带了点上来,要不您尝尝。”
别说安久,黑猫都不想靠近他。
姜凤欢拿着衣服进浴室洗澡。
安久捏开袋子,看见袋子里是一沓黄纸,朱砂,香烛纸钱。另一个盒子里,还装着一个两个巴掌大的迷你袖珍小房子。
“这什么呀?”安久不解,“你这是准备超度我了?”
姜凤欢搓搓眼睛,扬声道,“可不是嘛,你看看我这房都多少天没见过太阳了,再这样下去,我还没住啥,螨虫先给我占领了。还有啊,为了把这些东西带上出租车,我又给人家师父发了个红包,这钱得你给。”
安久答,“您看我身上哪儿值钱,您拿去卖了吧,心肝脾肺肾,您随意。”
“那些东西要是能卖钱,你以为你还能能好好地和我说话?”
等他洗了出来,安久正拿着一根长香,烟雾直直升起,“奇了怪了嘿,这都吃不着。”
“你这不废话吗?鬼要是能自己给自己供奉,那还要至于哄骗恐吓人类?直接自己开个加工厂,自给自足不就行了?”姜凤欢擦干手,从她手里夺过香,扯了安久一根头发。
“你干嘛!”安久护住自己剩余的头发。
“看我表演。”
姜凤欢将长发缠绕住香。说来也怪,那头发竟像是融化了一般,嵌进了香里。
烟雾突然就散乱了。
一股诱人的香味弥漫在空中,安久轻嗅,两眼放光,凑在香前,“好香呀!”
姜凤欢把香塞到她手里,拿起手机点了个外卖。她闭上眼大吸,那烟雾化成两道,被她尽数吸完。
香不是很长,等全部燃烧完,外卖都还没有到。
安久满足地躺在沙发上,像是一只吸了木天蓼后的猫。
全然注意不到外界,什么敲门声响,外卖小哥拜托五星好评啊,都听不到。
等她回过神来,姜凤欢已经解决完了午饭。
她两眼冒光,有些羞涩地低下头,伸出右手食指,“可不可以…再来一根。”
“不怕扯头发了?”
安久矜持地表示,扯头发算什么。
她甘愿头秃。
“春花要吗?”姜凤欢蹲下来问夏春花。
安久在后面疯狂点头。
夏春花小鹿般地眼睛眨巴眨巴,“要…”
安久躺在地上,一手拿着她的,一手夏春花的,高高举起。
“这才是,人间美味啊!”
“确实好吃,比以前我吃过的都好吃。”
“是吧…”
下午三点,太阳极大,姜凤欢此时已经在离市区四十三公里的地方了。
此处依山环水,是个灵气充足的好地方。
而且从足迹看来,人烟罕至,也比较清静,适合藏置偷来的物品。
姜凤欢跟随着锁魂链上了山,左转右绕,进了树林深处。
锁魂链往前试探,被轻轻柔柔的界限当了回来,它缩回姜凤欢手腕,委屈地一动不动。
姜凤欢拍拍塔,走上前去试探性地摸了摸,拔出大刀砍过,没有丝毫损伤。他猜测这应该是狐族防止外人进入打扰的秘法,如果强冲,恐怕只能两败俱伤。
他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高大的树上,一双眼睛冷淡地盯着他的背影,得逞轻蔑地笑。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胡九十九才从树上跳下来,舔着前爪,“不过尔尔。”
姜凤欢鬼祟般出现在他身后,轻声道,“什么不过尔尔啊?”
狐狸舔毛的动作一顿,僵硬地转头,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四个字。
“你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