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提琴

    方娑很烦躁，她背着包去了趟剧团，可是无事于济，剧团的办公人员说是5点下班，但不到4点就已经不在办公室了。方娑转了一圈，碰见了几个认识她的人对她指指点点。路上的树叶子都掉光了，剧院也没啥观众，空荡荡的，大风胡乱刮，也没个遮挡。方娑裹紧身上的大衣，感到十分茫然。

    她坐在路边，自顾自拿出背在身上的小提琴拉了一曲。说起来来的时候她只是图一口饭吃，背着把破琴也是这般来，现在走的时候饭里的滋味也算是尝过了，可是没了希望没了激情。若还是这般走，她的青春不就白白耗费？想到这方娑悲从中来，拉曲子都格外没劲，用团长的话讲，叫锯木头。

    结果旁边有人鼓掌：“拉得真好。”

    方娑扭头一看，是剧团请的专门扫落叶的大妈，方娑以前天天见她扫落叶，但基本上没跟她交流过。“老人家多大了？”方舟未免尴尬，主动问人家，“身体很好啊。”

    “天天开心身体当然好了，我就喜欢听这些音乐，在这里搞卫生搞累了就可以去剧院听你们拉小提琴。”大妈快活地说道，“我今年66岁了，是不是完全看不出来？”

    方娑给她竖了个大拇指，真的完全看不出来大妈66岁了，头发乌黑，眼神锐利，腿脚灵便，每天处理的垃圾让年轻人去清理也不比她干得更好。

    “阿姨挺年轻的。”方娑真心实意地说道。大妈显得很高兴，放下扫帚，从身后的垃圾车下面，拿出一把上好云杉木做的小提琴，递到方娑面前。

    “你帮我看看这把琴怎么样？”大妈神秘兮兮地朝方娑展示这把琴。

    方娑倒吸一口凉气，这琴做工考究，花纹细腻规整，微调螺丝一看就知道这是用象牙雕刻出来的，琴身刷着细腻的红漆，琴弦与方娑自己的合金弦完全不一样，弹起来清澈透亮。方娑想到的是传说中的羊肠线，但最值钱的应该是小提琴内侧的签名，方娑在团长刘甲椋的小提琴上见过一模一样的，听说这是一个很有名的手工制琴大师，有他签名的琴，基本都身价百万。

    “你这是从哪弄的啊？”方娑念念不舍地拿着琴，有点不敢相信这清洁大妈能掏出这么一把价值不菲的小提琴。

    大妈有点困惑，“从哪里弄的？我搞卫生捡的啊，他们都不要了，我看扔掉可惜，就收起来。我这还有好多呢。”说罢又从垃圾车下的麻袋里掏出几把长笛短笛，问方娑：“你看看你要不要，我们一般人又不会这个东西，拿着也是浪费。”

    方娑看着几支灰扑扑的笛子，和手里的小提琴，不由得感叹像神仙掉进了垃圾堆，洗也洗不清凡尘的滋味。这些乐器事实上都是极好的，但是此刻在大妈的垃圾袋中显得特别破败。

    “大妈，这些乐器都挺好的，尤其是这把小提琴，光听声音就知道不是凡品。你可以拿着它卖钱的。”方娑忍不住提醒道。

    “可以卖钱？那我50块全卖给你吧？我也不知道去哪卖。”大妈笑呵呵地说道，“你用这小提琴拉拉曲子试试。”

    “啊啊？50块？”方娑摸了半天身上的口袋，终于掏出身上的钱包，倒出所有的零钱，凑齐50块钱，爽快地交给大妈。“这琴我要了。”心里乐坏了，这种好事上哪找？别说拉一首曲子了，给大妈拉一千首一万首都没关系！

    于是方娑给大妈拉曲子拉到她下班回家，要回家的时候才发现坏了，工作依旧没解决，坏上加坏的是，晚上坐公交车回去的时候，方娑发现自己的手机没在身上。

    “还上不上车？”司机师傅开了一天车，看见这种磨叽的就火大。

    方娑既没钱又没手机，尴尬地笑笑，道：“师傅你走吧。”

    “不上车拦什么？有毛病。”司机痛斥一声，一脚油门踩到底，公交车像一头发怒的野兽，飞奔走了。

    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的方娑犹豫一下，决定走路回家。她走了两步，突然心念一动，看见蓝影子突然出现在自己身旁。

    “你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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