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孙儿杀神的名声早已传遍四方。”
“毕竟是皇室宗亲,在加上孙儿年幼,再大的错误也就禁个足,象征性的惩罚一下也就算了。”
“而您,却得到了一个在未来短则几年,长则十几年都能够吏治清明的大明。”
“但是,您有没有想过父亲,有没有想过孙儿?”
“一个本就迟钝的儿子,就这么朝着您给的虚幻目标仍旧努力不懈;一个年仅十一岁的孙子,却已经背上了杀神的名头,甚至已然能够做到止小儿夜啼。”
“您出去看看吧,看看京城里大大小小的茶楼,北征和扬州的事情早已经被人编写成了话本,而孙儿,也成了一个天降魔星,小小年纪就嗜杀成性的魔头。”
“昨夜,我与父亲谈到半夜,他也同意了就藩,是以……”
说到这里,朱瞻壑深吸一口气,再次以头抢地。
“请皇爷爷恩准!”
……
朱瞻壑就这么跪在地上,朱棣也仍旧沉默地站在一旁。
偌大的乾清宫,一时之间竟然陷入了死寂之中。
“你……回去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朱棣的嘴唇动了起来,久未说话的他嘴唇早已黏连在一起,一动就被撕扯开来,一抹猩红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流下。
而他,却恍若未觉。
“请皇爷爷恩准!”
“朕让你回去!”
朱棣猛地转身,平静的表情已经消失不见,朱瞻壑的话似乎是扯断了他牵制自己的最后一根绳子。
转过身的朱棣须发随之飘忽,怒喝出声的他能让人感觉到他内心的怒火,恍若怒狮。
“请皇爷爷恩准!”
“来人!”朱棣猛地一挥手,转身走到了书案后面,背对着朱瞻壑。
“小人在!”
守在门口的锦衣卫听到朱棣的召唤,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送汉王世子回府!并且传朕命令!若无朕的口谕,不准他踏出家门一步!”
“是!”
锦衣卫有些迟疑,因为朱棣这段时间一来对朱瞻壑的偏宠他们是看在眼里的,眼下二人的样子让他难免会犹豫,会忌惮。
可是,再怎么说他也是锦衣卫,是直隶皇帝、六部都无权过问的锦衣卫。
然而,即便如此,锦衣卫也不愿意将朱瞻壑得罪死。
伴君如伴虎,天子喜怒无常,谁又会知道明日会是什么样子呢?但昨日对汉王世子的偏宠却是谁都看在眼里的。
锦衣卫单膝跪地,没敢动手,只是轻轻地说道:“世子殿下,请吧。”
“押他回去!”朱棣猛地出声,将锦衣卫吓了一跳。
“是!”
跪在地上的朱瞻壑被架了起来,被锦衣卫急匆匆地带出了乾清宫。
门口,夏原吉等一众文官早就听到了殿内朱棣的吼声,现如今看着朱瞻壑被锦衣卫架出去,一时间面面相觑,竟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对视良久,诸多文官,竟无一人敢先行入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