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香不说,还拉拢皇弟芒哥剌跟他作对,现在又是孙瑜,连个女医官都不肯放过,真让人忍无可忍!
“不行!”真金握紧拳头,狠狠砸向案台,“我要去找父皇评理!”
刘秉忠连忙拉住他,焦心道:“不可不可,太子万万不可!现在阿合马正如日中天,皇上又对您诸多不满,您此时切勿多言!”
真金懊恼地甩甩臂膀,一脸阴郁。
哈兰术一看,哭得更厉害了,“太子,孙医官那性子,还没到高丽,恐怕……恐怕会跳海自尽!”
刘秉忠怒喝哈兰术:“且能因你一己之私,坏了大事!”
哈兰术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咚咚磕头。
真金看了心有不忍,道:“哈兰术你先下去,此事待我跟刘太傅商议后再议。”
哈兰术唯唯诺诺退下,刘秉忠疑惑地问:“太子真想去和皇上评理?”
真金犹豫反问:“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羊入虎口。”
刘秉忠最善于明哲保身,要不然也不会以一汉臣身份,官至太傅,他问:“羊入虎口?太子你为了救一只羊,要入狼群?”
真金脸色苍白,眼神迷茫地看着刘秉忠,一语不发。
刘秉忠知道,如果太子不救孙瑜,那他就不是真金,正是因为这样的太子,他和窦默才一直追随,可是,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真金三天两头给涂安真写信,信中都是热恋中爱人间的情话,什么沃阔台、太子妃的,涂安真再大的脾气,看完几封情书也就消了。她听说了真金被禁足的事,她也知道朝堂险恶,更何况这是蒙古人的朝堂,自己并没有资格改变什么,相反,如果她能烧出更多更好的瓷器,也许更能帮助他,于是她一头扎进了将作院里,专心研究瓷器。
涂安真没有想到,真金会来到将作院,出现在她面前,“你不是……”
真金的食指闭住了涂安真的嘴,轻轻地摇了摇头,“来,和我去个地方!”他把她从将作院的工坊里拉了出来,一直走,一直有走,直到宫城最北边的烽火台上。
两人并排而站,真金的手搂着涂安真的腰,初夏,轻风阵阵,柳絮漫天飘舞,巍峨的宫殿茕茕而立。
“你看,那就是宫城!”真金朝南而立,伸手指着眼前的一片宫殿,他的眼神明明安静沉稳,可眸子里却暗流汹涌。
涂安真顺着真金手指的方向望去,青色石墙白色檐顶的宫宇屹立在蓝天之下,气势磅礴。
眼前的真金身着奶白色丝薄锦缎长袍,长袍上绣着白虎暗纹,腰间系着镶嵌暖玉的皮带,脚着一双褐色翘间短靴,他身形颀长,面容瘦削,像往常一样的清朗帅气,只是,他的脸,看起来有些阴郁。
涂安真莞尔,轻轻道:“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呢。”
真金的眼灿若星辰,可一瞬又变得暗淡无关。
涂安真想起这段时间以来,兄长总是进进出出,问他什么事,总是说太子召见,然后就什么也不说了,她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告诉我?”
真金盯着涂安真的脸,黯然伤神道:“如果我一无所有,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她咧嘴笑起来,打趣他:“哟,太子,又怎么了?又问我一平民女子这个问题?”
真金不语,双手扶上她的肩,心已被她的笑靥融化,她是这样的没心没肺,这样的美好,似乎所有的一切,都是云淡风轻。
真金的神情让人心惊肉跳,她收起脸上的笑容,关心地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真金突然笑了,温柔道:“没什么,我只是……只是想和你一起看风景。”
“看风景?这儿?”
“嗯……是的,就是这,还有你的家乡,我的家乡的风景!”真金心有遐思。
“是吗?太好了!我们还要去海都看看,兄长说,海都那边也很美……”
涂安真还在兴奋地说着,却被真金一把搂入怀中,“是的,是的,我们还要一起画画,一起烧瓷。”
她还不识趣,在真金怀中嘟哝道:“要烧青花瓷,一定要烧青花瓷!”
真金对着她的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唔……”涂安真被厚重的爱意包裹,双手也揽上了真金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