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屁股墩,愤愤道,“胡说八道,在这里教坏我哥哥。”
云城却洋洋洒洒道:“老是梦见女生,这种事还用我这种老司机明说吗?就算是你这种刚上车的也应该懂得啦!”
“懂什么?”茂倩抱臂扭头。
“这是我们男生的事,你一个女孩子不好打听的。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一个礼拜梦见三回,换好几条内裤……”
“呃哼!”我立刻出声示警,“有人没戴安全带呢,小心驾驶啊!”
“什么?”茂倩询问的眼神望着我俩。
云城瞧着我,坏笑着把茂倩拉到一边:“哎,别说我这个做妹夫的不上心啊。曝给你一个猛料,我班上的班花莫晴雨,绣球都抛到你老哥怀里了。你看……”
“真的,你怎么知道的?”茂倩眼睛一亮。
“什么蕾丝吊带逃的出我这双贼眼睛……”云城特有的鸡贼的笑。
我在一旁抱拳斜眼瞧着他两个人个窃窃私语的好似土拨鼠的背影,心中已经了然了七八成。唉,说来说去,就是无法相信我的话嘛。也难怪,这样告诉他们,他们也只会以为我压力太大了什么的。
我是没心情听他俩打情骂俏的,独自走开,心里想的只是梦中的“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心中冒出一个想法,“她”会不会真的存在于现实世界。这个问题并没有什么依据,只是我的感觉。
我知道,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这样一个她,这一切就是无法解释的。
咳,解释不了就解释不了,何必强求解释呢。
如果说这两天来都被做梦所困扰,不如说为“她”而牵挂。心里总是悸动着,希冀着下一次还能梦见她,虽然我知道这也是希望渺茫。
难道我是喜欢活在虚幻世界里的吗?我想。
难道人不都是喜欢做白日梦的吗?我又想。
曾见过沉溺于网游世界里不能自拔的孩子,眼神里闪跃着贪婪的光,却是无神。
如今的我也沉迷于自己与“她”的梦里不能自已。我为什么如此期待,期待见到虚幻的“她”的心,是不是与那些网瘾孩子期待在游戏世界里无限自我的心是一样的?
她的样子现在已经深深留在我脑袋里,每次回忆起来,心里便暖暖的,仿若她吐气如兰的唇齿就在我的面前。这就是,爱恋般的感觉吗?
下午的课业结束了。
同学们走出校门,走进周边依校而生的商铺群。我一个人漫步在没有什么人的街道上,抬头遥望路边昏黄的晚灯发出的微弱的光。想起妈妈鼓动亲戚们的游说,就感觉自己被压得透不过气来,我发现我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恐怕也会成为一种奢侈。
我沿着马路崖子,借着微弱的灯光走着。蓦然间看见一个白衣少女,从街对面走过来。灯光下,看得真切,正是莫晴雨。
只见她踩着轻盈的步子,在街对面的马路崖子上走单杠式地前行,好像一个人在跟自己玩儿一样。
她好像还没看见我,这么晚了,一个人出来,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正这么想着,她一抬头,已经看见我了,于是喜颜逐开地走过来:“真巧,竟会在这儿碰见你。”
我笑笑,问:“晚上出来散步啊!”
晴雨双手交在背后,仰面望天,道:“宿舍里太闷了,出来透透气。”
“我也是。”
她又浅笑一下,说道:“今天下午在课室里,你怎么睡着了?”
我尴尬地笑了,说:“还是被你看到了。我实在太困乏了,没办法。”
我们边走边聊,累了就找个地方坐下来了。
“晴雨同学有什么梦想吗?”关于梦想的话题,我今天特别在意,我觉得每个人的内心都该有一个自己愿意为之奋斗的梦想,哪怕只是小小的梦想。
“梦想?”晴雨愣了一下,想了一想,说道,“小的时候也曾梦想成为一名老师,教书育人。”
“现在呢?”我问。
“现在,只想大学毕业以后找份安定的工作。唉,社会竞争太激烈了呀!”她说道。
我似乎有点失望,并没有听到预期的回答。我先入为主地认为她也一定有着青春为之奋斗的远大目标。
“你怎么了?”她看到我愣神,关心地问。
“没事啊!”我呵呵一笑。
“那你的呢?”她睁着大眼晴问我。
“我?”我开始思考该不该向她吐露我内心的真实想法了。因为觉得在关于梦想的话题上,得不到她的共鸣。于是干脆敷衍道:“找个好工作,娶个好老婆呗。”这只怕是最中肯的答案了。
晴雨听罢,咯咯娇笑。过了一会儿,我见她不开口了,望了她一眼,见她手指点唇,望着我欲言又止。我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呀。”
晴雨道:“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的名字是不是从一句诗里化来的?”
我惊喜地笑道:“你是第二个说中的人了。”
晴雨问道:“是吗?我只是瞎猜的,那么第一个说中的是谁?”
我本来想着把那个奇妙的梦说给她听,但是转念一想,跟一个还不太熟的女孩儿说自己在梦里和另一个女生怎样怎样,好像有点可恶,似乎还有点“憨态”(日语“变态”的谐音)。而且在关于梦想的谈论中,彼此都没有击中兴奋点,我觉得自己对她是敞不开心扉的。
我勉强笑笑,却不知道怎么说。她扶着我手臂,央求我说,我只得敷衍道:“一个陌生人,我也不记得她叫什么。”好偷奸耍滑的回答。
她见我不想言明,值得作罢,轻悠悠地自语起来:“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不知道暮年的陆游在沈园写下这句诗词的那一刻,是怎样思念前妻唐婉的。”
她这句话在我耳边打了个转,传到我的大脑中枢后,我反应了好一会儿,眼睛忽然圆睁,刹那间便想起来了:“是的,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