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呢,方才在半路上遇到云舒姐姐,我唤她风大雪大不要来请安了,有什么话让我代为转告福晋便是,也不听劝,执意要来。”格格陈相思神色有些担忧地看了云舒一眼。
相思弯弯柳叶眉如画,轻点绛唇,有种江南女子特有的娇纤美感,面容沉静清秀,气质有些怯弱。今日她只穿了一件丁香褐色泽的桃花蕊纹旗装,梳成平髻的鬓发上什么首饰也没有戴。
云舒抚着肚子抿嘴一笑,拉过相思的手道:“好妹妹,你莫恼我,自我有孕后四爷嘱咐了要我安心在自己屋子里面养胎,非事不得外出,可闷坏了我,如今趁此机会只想和静姝说说话。”
我握着她的手道:“好姐姐,你若想同我说话何尝不是一件容易之事,直接唤了侍女来给我通报一声,我便快马加鞭地赶过去了,又何苦自己走过来?”
“好了好了,左不过是怀个孕,瞧你们嘴里一个担忧一个紧张的,反倒显得自己像个累赘了。”云舒向来是个心直口快的,蹙了蹙眉有些不耐烦地说着,把我和相思都给逗笑了。
就在这时,清浅走了进来,向我们三人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这才恭敬地朝我道:“福晋,高格格、金格格和海格格前来请安了。”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大雪天的,你们一个个是怎么了,怎的都跑过来请安了?罢了罢了,快些让她们进来罢。”
云舒突然握紧了我的手,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声音冰冷:“哼,怕别是有人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才好!”
我心下了然,知道她说的是谁,不由得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然后朝相思递了一个眼色。
相思立即会意,忙抚着云舒的肚子笑道:“云舒姐姐,我可不管,先说好了啊,待孩子出世,我可要做他姨呢。”
我笑着啐了相思一口:“不害臊,哪有人两手空空巴巴的来认亲戚,还说要做人姨呢?姐姐腹中的孩儿听了只怕都要笑话你。”
云舒果然倏地被我们两个给逗笑了,她捏了捏我和相思的脸颊,无奈地笑了。
我和云舒同姓不同宗已是有缘,又共同侍奉弘历,感情十分要好,只不过她和相思比我早一年入侍西二所罢了,我伏在她肩头,只觉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奴婢等给福晋请安,福晋万安。”就在这时,格格高若惜、金绮瑶和珂里叶特·怜容一齐走了进来,低垂着头向我请安。
高若惜向来打扮得精细,朱唇皓齿,面容洁皙,睫毛卷长纤黑,娇怜惹人。腰肢纤细,穿着缕金百蝶穿花云缎旗装更显得她身材匀称高挑,步履婀娜,轻盈漫步。
我并没有那么快叫起,而是拿起桌上的珐琅绘彩蝶瓷杯慢慢地抿了一口热茶,才朗声道:“诸位妹妹起来吧,疏影,赐座。”
“多谢福晋。”怜容有些怯生生的朝我道了一声谢,这才肯坐下,只见没有道谢的高若惜和金绮瑶尴尬一愣,别有深意地瞪了怜容一眼。
我看在眼里,只一笑置之:“雪下得这样大,妹妹们倒也肯来。其实,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每日请安的规矩,妹妹们其实不必如此遵从。”
“这哪能啊?每日来给福晋请安是咱们这些作为侍妾应该要遵守的规矩,万一传到四爷的耳朵里说我们不敬重福晋,那可就不好了。”高若惜微微一笑。
金绮瑶生得姣好妩媚如凝玉般,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顾盼生姿,仔细看去眉眼间竟带着淡淡的酥意,足以称得上是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