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沮听到这个数据,惊呼一声,“南仲将军,您的意思是,在您和张公地带领下,以一千精锐之士、一群战斗力几乎为零的农家士卒,抵挡了万人军队三天三夜?!”
白明哲微微点头,没有否认,“算是吧。”
“轰!”
得到肯定的答案,李沮脑海直接炸了,两个巨大的“卧槽”占据了内心。
不是说白明哲没有带兵作战的经验吗?
这战绩,糊弄鬼呢?
这是一个没有带过兵的人能打出的战绩?
张伯这个人他听说过,张羽的嫡长子,从小就跟在张羽身边,学习军旅之道。
可张伯出生前,七国之乱就已经结束了,根本没有机会亲身经历战争,他就是一个半吊子校尉。
白明哲竟然和他联手,让士卒以一敌十,挡住装备充足的胶东地方军!
崩溃了!
李沮的世界观忽然崩溃了!
甚至,他突然有点自卑。
陛下让自己教南仲将军行军作战!
这战绩,自己怎么教?
拿命也交不出以一敌十的作战方案啊!
他奶奶的,早就听闻,太原君得孙子用兵真传,那恐怖如斯!
他忽然想到接自己入城的士卒,轻轻说道:“可吾观城头有燕国士卒……”
白明哲摇摇头,“燕国士卒乃今早赶到的疲兵!其舍弃辎重,以急行军赶路,到达之后,又进行了一场厮杀。若是让他们追击,万一遇到了马宁的援军,必然会全军覆没!”
他望着东北方向,呢喃一声,“请公毋忘,这几日,攻城的都是郡守军,他们还有一支全副武装的甲士军队,还没出现!”
李沮接连被吓到,惊骇失色,声线颤抖,“将军的意思是,康王也……”
“胶东都尉被捕后,不肯将马宁藏身之地说出。何人能让他如此顾忌?吾思前想后,恐怕只有没有参与战争,一直藏在幕后的胶东郡真正的统治者——胶东康王了。”
被接连打击,李沮有些悲伤,“康王竟然!唉……当初,吾在景帝身旁侍奉,常听景帝说,康王性格柔弱,不可为帝,只可为王。没想到,景帝驾崩之后,康王竟然会性格大变。”
他用手擦了擦挂在眼眶的泪珠,低声道:“为人臣子,无权拿王!南仲将军,有康王支撑,吾等不可攻打即墨城!请将军立刻上奏陛下,陈述胶东之事。待陛下手书亲至,吾等再围攻即墨!”
白明哲笑着说道:“李公勿忧,吾有陛下授予的,全权负责胶东事宜的制诏,哪怕是康王,也要配合吾的行动!若是他不配合,就是抗旨!李公侍奉景帝多年,应该明白抗旨的罪名吧?”
李沮一愣,下意识的说道:“大汉律例,诸侯王不尊圣旨,轻则削减食邑,重则免除诸侯王之位!”
白明哲双手一摊,轻松一笑,“这不就得了!”
“可没有陛下旨意就攻打即墨……”
此时,苏建出声了,“李兄,别忘了,除吾二人之外,陛下还派遣了一个人!那个人有权拿下诸侯王!”
李沮眼前一亮,心情终于敞亮了一些,兴奋地说道:“对啊,还有他!有那位在,康王,翻不起大浪!”
白明哲表情错愕,下意识问道:“哦?何人让二位这么推崇?”
苏建嘿嘿一笑,“宗正——刘弃疾!”
“原来是他!”白明哲呼出一口气,浑身轻松,“宗正卿,可直接干预同性诸侯王之事!敢问诸公,宗正何时到达?”
苏建微微抬头,眼睛也向上微翻,估摸了一会儿,道:“大约还要三、四日。宗正来此的目的,主要是为了铸拜将台,陛下拜君为将军!”
白明哲恍然大悟,“原来是替君拜将,怪不得宗正亲至。”
“宗正三、四日才到,南仲军剩余的军队,应该也是三、四日之后才到。吾等正好可以修整几天,顺便调查即墨的情况。”
苏建沉吟一声,道:“将军,南仲军赶路仓促,辎重必定不足。吾建议,立刻从胶西国运输弓弩等,以备用!”
“胶西会援助吗?”
李沮坦然一笑,“将军放心,在景帝身边侍奉的时候,吾与胶西王有些交情,可以修书一封,让他出点力。”
“那就拜托李公了。”
“此乃卑职分内之事。”
突然,李沮肚子响了,“咕噜……”
苏建没忍住,突然大笑,“噗嗤!哈哈哈!”
李沮羞愧地低着头,沉默不语。
“李公受饿了,是明哲之过!”白明哲拱手赔罪,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起身说道:“天色不早了,诸公赶路劳累,不如移步,吃点肉食之后,好好休息休息。”
苏建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嘿嘿一笑,“诺!”
李沮佯装发怒,恶狠狠地瞪了苏建一眼,道:“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