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为高祖之后,胶东国之主,陛下之弟,理应代大汉皇室,行祭天之事!”
“请大王明日卯时,至高密城以南二十里,协助本官,行拜将之事!”
刘塞读到最后,顿了顿,声音忽然拔高,不知道这是他的意思,还是刘弃疾的原话,“望大王早日动身,切莫自误!”
读完之后,刘塞双手捧着帛书,放到了刘寄的手中,笑着说道:“大王,吾已读完,请大王观看查验。”
刘寄接过文书,象征性地看了几眼之后,就卷了起来,“本王已经知晓,不过,请君转告皇叔,此事,寄恕难从命!”
刘塞微微一愣,追问道:“哦?这是为何?”
“都司空令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吾胶东都尉外出狩猎之时不幸失踪,本王受郡守所托,正寻找都尉!”刘寄一边说,一边看向一旁的马宁,眨眨眼,给了一个眼神。
马宁不是傻子,顿时心领神会,附和道:“都司空令,都怪下官愚笨,致使都尉失踪。都尉乃胶东国武将之首,若其职位长时间高悬,必定会引发胶东动荡。大王为高祖之后,宗正亦为高祖之后,拜将之事,宗正全权负责即可!”
刘塞吧唧了一下嘴,小声提醒道:“这恐怕不妥吧?若是宗正怪罪起来,大王恐怕会……以恶名至于宗庙。”
刘寄呵呵一笑,心中不由得叫骂:老子不傻,跟着你们去,被扣下了,谁负责?高祖已经体验过一次鸿门宴了,老子可不想体验第二次!
虽然心中不爽,但是他还等着拖延时间,销毁这些年所作所为的证据。
无论如何,此刻绝不能撕破脸皮。
于是他将态度端正起来,沉声道:“本王行得正,坐得端,待都尉返回,定会亲自向宗正赔罪!”
刘塞沉默了几秒钟,抬起头,重新看着刘寄的眼睛,“大王真的决定了吗?”
刘寄不想继续纠缠这个问题,点点头,道:“自然!”
“那好吧,既然如此,下官这就回去向宗正复命。”刘塞拱手作揖,“大王,下官告退!”
刘寄笑了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同时对一旁的儿子说道:“贤儿,送一下都司空令!一定要保证都司空令的安全,不可出半分差池!”
“诺!”
刘贤急忙走上前,原路返回,将刘塞送出康王宫。
刘寄笑眯眯眯眺望,看着刘塞渐渐远去的身影,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了。
他阴沉着脸,将手中的帛书猛地丢在地上。
然后不顾威严,在胶东百官面前,用脚疯狂的踩踏,“咚!咚!咚!”
他低吼着,“可恶,刘弃疾这个老不死和老子玩阴的!别让老子抓住!”
马宁忍不住站了出来,“大王,刚才为何不用刘塞的头颅杀鸡儆猴?”
刘寄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骂道:“愚蠢!杀了他,高密县的一万八千多名士卒断然会打着复仇的旗号,奋不顾身地攻打即墨!吾早就说了,五天!一定要拖住五天!不论他们如何挑衅,一定要拖到证据消灭!”
他环视全场,警告道:“希望诸位爱卿不要有什么不好的想法!若是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被发现了,不仅仅是本王,尔等,皆难逃一死!”
他又猛地瞅着胶东国相,高声说道:“国相,汝来胶东之前,一直在长安做事!汝应该清楚十兄的性格吧?请君告诉诸位爱卿,若图穷匕见,吾侪之下场!”
胶东国相叹了一口气,额头上的皱纹更多了。
他也不顾威严,一屁股坐在地上,淡淡地说道:“窦太后主政时,陛下忍辱负重,有越王勾践之风!太后身亡,陛下亲政,杀窦王孙,诸叛逆大臣,凶狠之心,不亚于秦始皇嬴政!”
他微微一顿,“若是被陛下发现,在场之人,皆要夷灭三族!”
刘寄森然一笑,“听到了吧?希望诸君,好生准备!若是白明哲攻城,都别藏私,把家底全拿出来!死人,是花不了钱的!”
马宁见百官皆面色惊变,急忙拱手,大声响应,“大王放心,吾等,与大王共进退!”
死忠派也高呼,“与大王共进退!”
那些犹豫之人见周围人表态了,也只好一同高呼,“誓死与大王共进退!”
那些不愿意的人,也只能告诉,“愿与大王共进退!”
刘寄满意地点点头,“很好!大家赶紧回去准备吧!另外,妻儿老小,全都送到康王宫,本王要宴请诸君家眷几日!”
“啊?!”
刘寄瞪着声音来源,眯着眼睛,冷声道:“爱卿可有不便?”
“没…没有!”
刘寄点点头,嘴角一扬,“那就好!退朝吧!!”
随即,他大步走出正殿,留下那一群嘀嘀咕咕,哀嚎不断的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