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乐鸢换了件舒服的素裙,头发也拆了下来,随便挽在脑后,用一根兰芝白玉钗簪着。
喝了些马奶酒,觉得自己热热的,她便想出去透透气,随手扯了件外袍披在身上,走出了大帐。
月明星稀,今夜的风吹在脸上,不禁有几分寒意,她下意识拉紧衣服,一个人朝空旷的山上走去,心里又将这两天的事捋了一遍。
其实,最让她惊讶的一件事,是连哥哥也在寻找那块下落不明的玉玺。
歌朝湮灭了一百年,玉玺消失了一百年,九州十二国也寻找了一百年...
她不禁疑惑,一块璧月流玺,真的可以得之兴天下,失之亡天下吗?传说中的龙脉真的存在吗?
如果传闻是真的,那为何一百年来,别说龙脉,连玉玺都没有任何消息?还是说,这一百年来根本没人集齐九张羊纸卷?
既然虞戈此趟是为羊纸卷而来,眼前她能做的,就是帮哥哥一把,把靖楚那块羊纸卷弄到手,
想想白天孟云浓出神的样子,眼里分明是钦慕....何况,那个德惠公主那么说,更做实了她的猜测。
如此,退婚这事就更迫在眉睫了,孟云浓不想成为棋子,因为她喜欢明宣世子,才要抗争到底,不愿嫁去靖楚。
乐鸢抱着手臂,继续往前走,要是这样,这个扶燕公主也挺可怜的...
至于孟炀,她现在根本懒得考虑他!
不知走了多久,她拨开面前吹乱的长发,叹了口气,君子成人之美,她就当做好事吧,既然虞戈此趟是为羊纸卷而来,眼前她能做的,就是帮哥哥一把,把靖楚那块羊纸卷弄到手,总之,这笔交易,她怎么也不亏。
乐鸢暗暗下了决定,两手一拍,准备往回走,谁知一转身,正对上一张惑人的脸。
肌肤白若羊脂,长眉入鬓,因为离得太近,她看到对方乌黑浓密的睫毛,一双浅褐色眼眸,如通透的琉璃,又如沉净的琥珀,在黑夜之中流光溢彩,他正弯下身子盯着她,薄薄的嘴唇上扬,浮着一丝轻佻的笑。
她猛地一退,谁知脚下一滑,身子向后仰去,说时迟那时快,对方飞快揽住她的腰,迎面扑来一阵幽然的苏合香,她脑中一晕,
被他结实地搂在胸前,温热的呼吸,轻轻打在她脸上。
乐鸢回过神,低头挣扎道:“松手!”
“确定要我松手?”低低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些许戏弄的味道:“我若松手,你可就掉下去了?”
乐鸢看向身后,发现是道一望无尽的山沟,她的衣袍还悬在半空,心中莫名一紧,丝丝凉意从背脊升起,怎么不知不觉,自己居然走到了山边?
“如何?还要我松开吗?”男子勾唇,眼中泛起一丝得意,身子一转,将她抱离山边。
乐鸢一挣,纹丝不动,对方将她圈在怀里,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她一抬脸,头却结实地撞上了对方的下巴。
“诶呦...”二人皆是一呼,乐鸢趁机推开他,捂住脑袋细细看去,面前的人不过二十出头,身上穿件八答晕春锦长衣,两边肩膀处各绣着一对赤色梅花,她注意到,他的脖子前挂着一枚金缕镶嵌的深绿色的玉,色泽乌润,极其光滑细腻。
所谓玉如人,人如玉,尤其这块玉中之王,当然要跟随一个了不得的人物,乐鸢端详他招摇的装束,顿时明白过来,此人不就是陵周的明宣世子?
“呵..”晋梓亦揉了揉下巴,笑出声道:“你的头没事吧。”
乐鸢扫了他一眼,想到他的轻薄行为,不满道:“你这人为何突然冒出来?”
他眉一动,嘴角斜斜勾起,道:“若我不冒出来,你现在恐怕就在下面了。”
他一边说着,还故意朝山崖下看了一眼。
乐鸢抱着手臂,反驳道:“如果不是你忽然出来吓人,我不会差点跌下去。”
晋梓亦觉得有些好笑,这个丫头还是个倔强性子,他抚着下巴道:“横竖也算救了你一命,你非要这么和我说话吗?”
“我...”乐鸢本来还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一顿,她翻了个白眼,道:“好,那没事的话,我走了。”
然后,她转身就走。
“慢..”他迈开一步,挡在她身前,笑道:“当然有事!”
乐鸢疑惑地眨了眨眼,口气不善:“什么事?”
晋梓亦先轻轻一笑,明亮的眸子从上到下转了一圈,抬眉道:“你不觉得,应该答谢我么?”
“答谢?”乐鸢挑眉,不解地望着他。
“对。”他抿唇,缓缓靠近她,浅褐色的眸子正正凝住她,笑容却有一丝坏坏的意味,突然,他伸出手勾出她的腰肢,抱在怀里:“像这样...”
“你...”乐鸢没有防备,大惊之下正要大呼,却被他横过一指挡在唇前,晋梓亦看着她,轻轻一笑,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蛊惑道:“小美人儿,我不要多的,只要一下...”
说话的同时,他飞快地低下头,吻住了她的脖子。
乐鸢瞪大了眼睛,用力推他,偏偏对方的力气很大,紧紧地圈住她的肩膀,情急之下,她抬脚就踹在他腿上,踹了一次,又踹了一次,就在她准备踹第三次的时候,身体蓦然一松,晋梓亦已经放开了她。
“你...干什么!”乐鸢惊的有些语无伦次,捂着脖子,恼怒地盯着他。
晋梓亦抹了抹唇,斜斜一笑:“没什么,留个纪念而已。”
“好,那我也给你留个纪念。”乐鸢眉一拧,扬起一巴掌就打在他脸上。
“啪”地一声,晋梓亦被打的偏过头去,雪白的肌肤瞬间浮起一片红肿。
“你再靠近我,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她吸了口气,觉得手上一阵麻木,竟有些后悔,方才出来怎么没带银鞭,应该狠狠抽他一鞭子才解气!
“呵..”晋梓亦摸了下脸,忽然一笑,沉净的眼眸淡淡扫向她,道:“丫头,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乐鸢听了,不禁冷哼一声,张口问:“你不知道我是谁?”
晋梓亦眉一扬,他愈发觉得这丫头有点意思。
她盯着他琥珀一般的眼,猛地凑近,一字一句道:“你,看不出来吗?”
晋梓亦痞子一样偏过头,望着她乌黑的眼眸,勾起嘴唇,抬手去挑她的下颌。
她避开,后退一步,睨着他道:“明日你就知道了。”
乐鸢裹紧了外衣,走出两步,忽然抬头指着他道:“不许跟着我!”
她警告完,如避蛇蝎地绕过他,大步往营帐跑去。
晋梓亦站在那,看着小丫头的背影,剔透的眼瞳慢慢沉寂下来,修长的手触及到脸上,浮上一丝不明意味的笑。
什么明宣世子,根本就是个登徒子!是个色胚!乐鸢恶狠狠地骂着,一把掀起帘帐,走了进去。
“殿下回来了...”阿君瞧着她涨红的面,疑道:“您这是怎么了?”
乐鸢气冲冲地坐在矮榻上,道:“没什么!遇到了一只会咬人的公狗!”
阿杳放下茶壶,惊道:“啊!那殿下可有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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