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 想得而不可得,是最难割舍。
小夭强撑着不适,方才借着亲密的举动,以灵血偷偷为自己疗伤,相柳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中,也深深藏在心底,那个神族中也算灵力垫底的家伙,为什么要如此对一个灵力高强的魔头?她不是应该先担心担心自己吗?
相柳安静地将小夭的睡颜收在眼中,眼中带着难以割舍的悸动,她,到底要怎样才能放下自己呢?
本以为与她有婚约的涂山璟忽遭不测,而她也近乎失态地做出各种不妥的寻人举动,相柳本是心中装满了失落打算救了人就走的,却没想到,她看过那个与她完全不一样的真身后,依然与曾经一般无二地对待……甚至……更为热切地拥抱与亲近。
相柳就那么安静地看着她,运功调息,又过了一阵子,灵力逐渐恢复,他便迅速起身忙活起来,像个温柔的好夫君,趁妻子贪睡,准备了几样开胃的小菜,烤了鲜嫩的鱼肉,又煮了鲜美的海螺汤。
小夭是在海鲜的香味中被撩醒的,醒来第一眼就去寻相柳,还好,他人还在,只是他怎么只穿了一身里层的素服?明明他的外袍不是这一件,小夭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厚暖的外袍一角被自己紧紧攥着,整件衣服也暖暖盖在自己身上。
相柳见她醒来,看了她一眼,目光里的意味闪烁,小夭有点看不懂,挠挠头,起码他没有离开,那就算是很值得开心的事,相柳不主动搭话,小夭便以一个狼狈的姿势爬了几下,凑近他身前的篝火堆,“好香啊……”
相柳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模样,明明饿极了,但自己不发话,她就这么乖乖盯着烤鱼咽吐沫,她跟着黄帝黑帝整日在小月顶,看来真的学到不少拿捏人心的本事,这不是么,自己本来又打定主意,等她醒来就收回所有的温柔神情,与她聊完正事就走的,但此刻她以那样的目光盯着烤鱼再看看自己,盯着烤鱼又看看自己,相柳只觉得她就算让自己再出入一趟大涡流,自己只怕也会从了。
“喏!”相柳将烤鱼有点没好气地递了过去,气自己的心居然如此就被她轻松掌握了,可看到她因为这不太友善的一声,缩了缩脖子,委屈地咬了下唇,相柳又清了清喉咙,努力让声音别那么冰冷,同时又递过去一个雪白贝壳上备的海藻小菜,“配这个吃。”
相柳的情绪总是起伏不定,而小夭似乎也已经认了命,她懵懂而笃定,懵懂于相柳的心意,却笃定自己的真心。
果然,相柳稍微给了些好脸色,小夭立刻像一只猫儿般贴了过来,百余年的宫规礼制没有对她造成任何约束,黄帝不拘一格,俊帝偏疼骄纵,而黑帝更是随她胡来,所以小夭坐没坐相地杵在相柳身边,大口地尽兴吃喝,借着拿取食物的动作,悄然以手臂不时去擦碰过他的手臂,然后低头得逞地笑。
她竟然是这般地容易满足。
相柳感觉到身边的人,那些装作不经意地触碰,没有挪开身体,也没有出言制止,看着她努力又不得章法地想要“增进关系”,一时好笑便有些心软难抑。
她总是这样,哪怕相柳是存了心想跟她保持距离,哪怕相柳是故意为之地冷淡疏离,她永远如同飞蛾扑火般地趋近过来,趋向她口中本该惧怕的东西,那么地不管不顾,只有相柳知道,自己需要以多大的定力,多么顽强的克制,才摆出一副生人勿进的表情。
小夭以笨手笨脚的模样,直直闯入相柳内心最深处,等相柳想去回避这段关系时,那段悄然萌芽的感情,居然已经长出根深蒂固的巨树参天,一发而不可收。
小夭吃喝也不会安静,看着相柳淡淡的眼色,也不敢乱起话题,只能一口一个赞叹着他的手艺,“天啊,这是什么人间美味,比宫中的还要鲜美。”
“只是你饿了。”相柳心里自然是满足惬意的,面上再冷淡,也忍不住接了她一句两句的话茬。
小夭见他肯开口,就觉得关系更回温了些,吃得差不多,相柳才把一直在火堆上温着的海螺汤递给她,小夭珍惜地双手捧着,一小口一小口地品,刚开始吃时,小夭全副注意都在怎么多去与他互动几下,想要用酣畅的举动向相柳表明自己欣赏他的厨艺,所以吃得就有些快了,可现在只剩下一盏海螺汤,小夭又开始懊恼,干嘛要吃得那么快呢!吃完了是不是就又要告别了?
小夭抬头去看相柳的脸,想看看他是否急于离开,相柳也正好看了过来,一时四目相接,却又各自无语。
“谢谢——”小夭举了举手中的海螺汤,努力释放一个友善的笑容,因为相柳的面色,真的好冷淡啊……
也许是她的笑容过分地刻意,提醒着相柳自己是多么难以取悦,相柳很想抹去那个刻意笑容背后的苦涩,却又什么也不能做,此处不能久留,“不必,就当是你灵血的报酬。”相柳故意将一笔一笔说得如此清楚,战事似乎真的就要来了,他不想小夭带着期待去面对一个可能不那么令她快乐的结局。
现在不是时候,这爱情来得一直都不是时候。而那些苦涩,相柳太懂个中滋味,便只想一个人去尝。
可小夭还是不肯放弃,哪怕他的疏离都写在脸上,小夭依然试图扭转着那句话的冷淡,“我有那么廉价吗……”一声近乎撒娇的轻叹,带着只有相柳听得出的那份彷徨无措,她的忐忑不安,像一只颤巍巍的小手,轻易就扯动了相柳强自平静的心弦。
他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哄哄她,所以相柳问,“你想要什么?”
但他其实也没有懂小夭的心,那么简单,那么毫无保留,她其实什么也不想要,此刻只要跟相柳一起坐着,喝着他亲手做的海螺汤,已经足够她又翻来覆去藏在心底回忆个不休。靠着这样一点点的记忆,小夭已经撑了一百多年,她自己都觉得也许也习惯了。
“我没想要什么,只是想谢谢,你救了我。”小夭其实从醒来就发现,相柳已经用灵力将衣袍上的伤口变没了,连同手上许多伤口也不见了痕迹,但他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脖颈与面颊上那些小夭昏迷前吻过的伤痕,还留着一些小小的痕迹,小夭每每看着,就觉得那好像自己爱情弥留的一个希望,可又不敢认真那样去揣测。
“不是我想救你,只是蛊虫还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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