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东汉起,人被分为上中下三等,每个等级内有九个行业,俗称九流。
一流巫,二流娼,三流大神,四流梆,五剃头的,六吹手,七戏子,八叫街,九卖糖,此为下九流。
按照我现在的职业,对号入座,下九流里排行第三。
我是个萨满,俗称“跳大神”的。
“跳大神”可以帮人做很多事情,例如请神送鬼、占卜祈福、驱邪赶尸等,别看跳大神这名字糙,但我们所做的活可都是在刀尖上跳舞,容不得半点马虎。
跳大神的,技术含量不可忽视,若是学艺不精,跳大神的过程,会折损自身的阳寿,每一次虽不是很多,但慢慢积少成多,跳着跳着,就发现自己已经是将死之人了。
而更加凶险的是,我们经常要面对面的与死人进行沟通或者斗法,这些死人,都是一些死状凄惨的横死之人,有的是冤魂回来索命,有的是阴煞诈尸,反正都是极难对付的,稍有偏差,轻则丧命,重则被诅咒,后代跟着一起遭殃。
要不是家境贫寒,说什么我都不会入这一行。
我叫杜雷,出生在东北很北面的一个小村子,今年二十岁,入“跳大神”一行已经一年了。
我是个大一的学生,为了赚学费,每次都会硬着头皮接一些活,这不,老灯又给我介绍了个活,让我去百里外的一个偏僻的小村子帮人掐算掐算(占卜)。树如網址:Нёǐуапge.сОМ关看嘴心章节
我到了村子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那家雇主早就在村头等我了,问明身份后,他们便把我请进家中。
雇主叫李守义,今年二十八,是个朴实的农民,母亲已经去世,家里还有一个老爹以及一个弟弟。
刚进这老李家,我就觉得怪怪的,总感觉有双眼睛在暗地里盯着我,还有种若有若无的骚膻味,我四处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却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我卸下随身携带的背包,喝了一口水,打算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
“你们这次叫我过来,是想让我掐算啥?”我问道。
“大神啊,我媳妇跑了,我想让你帮我掐算一下,她到底去哪了?”李守义满脸愁容的说道。
“你媳妇啥时候跑的?”我问道。
“半个月前!”李守义说道:“那天晚上我喝多了,也忘了因为啥和她就吵了起来,然后我打了她一巴掌!”
“然后她就收拾东西离家出走了?”我问道。
“嗯!”李守义红着脸说道:“我第二天睡醒了就开始找她,我媳妇没回娘家,她的亲戚家我也找了个遍,都说没见到她,我还报了警,警察到现在也都没找到,所以请大神你来给掐算一下!”
“哦!原来如此!”我故作高深的样子点了点头,继而心中却盘算起来,离家出走这档子事,不算大事,随便糊弄糊弄就可以。
这倒不是我没良心,真的来一场“跳大神”,以我现在的道行,是要折很多阳寿的,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动真格的。
虽说是骗,但是也要做做样子,我问了李守义他媳妇的生辰八字,便从包里翻出家伙,打算给他来个“阿宝跳大神”,阿宝是道上行里话,指的是装神弄鬼的骗子,做我这一行,经常会遇见阿宝,并且我自己也不止一次充当过阿宝的角色。
正当我把工具拿出来时,只见老李家院子里走来一人。
黑漆漆的夜里,我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只能依稀分辨出那是个女人。
这时,一旁的李守义却面露喜色,他自言自语的嘀咕道:“难道是我媳妇回来啦?”说着就要开门出去迎接。
窗外那女人见李守义推门要出去接她,她大喊一声:“李守义,你个王八蛋,我回来就是想和你说一声,我不和你过了,以后再也不回老李家了!”说完,那个女人转头就跑。
这时李守义急了,看来这人真是她老婆,他急忙对一旁的弟弟李守柱说道:“柱子,快帮我去追你嫂子,我去东院叫二鸭子他们!”
我听闻这般,心中一喜,感情也不用“跳大神”了,人都已经回来了不是,于是便开始收拾工具准备拿钱走人。
但我转念一想,自己来了,什么事都没干,要是人家给钱,自己都不好意思拿,要是不拿钱吧,肯定又会被老灯骂,而且这一趟路费也没少花,不能做亏本的买卖,这是我和老灯一贯的宗旨。
我何不去跟着一起凑凑热闹,让他老李家人看看我也是出了力气的,这样起码拿钱拿的心安理得一些。
想到这里,我把跳大神的物件随便往包里一扔,随手把驴皮鼓别在裤腰上,背起包就随着李守柱追了出去。
此时正是初秋,大片大片的苞米地一人多高,我见李守柱冲着一片苞米地一头就扎了进去,继而,我身后又跟来了几个当地的农民,可能是李守义叫的那些人,他们也随着柱子一头扎进苞米地里。
我也不再犹豫,既然来都来了,做戏就要做到底,我一咬牙,也钻了进去。
就这样,我跟着他们的身影,一直追出了好远,这期间我抬头向天上看了几眼,天上没有半点的星光,整个夜空好似被一块硕大的黑布遮了起来,黑的渗人。
“今天是极阴之日,最容易出岔子了!”老灯临走的时候还告诉我,晚上不宜跳大神。
我确实没打算真跳大神,但我也不应该追出来,这样的夜晚,在这么个偏远的小山村里,一片黑漆漆的苞米地,这场景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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