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步走向下一家,这个货郎都快哭了。
我卖黄卖鲳招你惹你了,不买拉倒,耽误大爷时间不是?!
心里把王贞祖宗骂了千万遍,货郎挑起担子气愤地走了。
眼看着就剩最后一个货郎了,王贞正要上前,却听到程咬金的抱怨声。
“老二啊,你想坑死大哥不成,这活鱼是好,可也太重了。”
王贞转头看去,程咬金正呼哧喘气,王宝宝也好不到哪里去。
呃~
光顾着自己爽,却把兄弟们忘了,实属不该啊。
“咳咳,买的挺多哈,要不咱们撤吧?”
程咬金和王宝宝疯狂点头,终于舒了一口气,三人转身正欲离去时,只听背后传来“噗通”之声。
接着王贞就感觉小腿被人死死抱住了。
低头看去,正是那排在队伍末尾的中年货郎,此刻他的眼中尽是哀求之色。
“公子爷,俺求求您了,求您行行好,把俺的鱼也买了吧。俺媳妇儿生了大病,还等着俺卖鱼换了钱买药治病呢,呜呜~”
中年汉子苦苦哀求,说道最后竟然呜咽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王贞一时怔住了!
见有热闹看,人群开始往这里汇聚,议论之声也越来越大。
“那不是范老实吗,他咋给人跪下了?”
“好像是在求对方买他的鱼吧。”
“人家不买,也不能强卖吧?这范老实想钱想疯了不成。”
“滚犊子,就你嘴臭,不懂别逼逼。他媳妇儿病了,再不治,估计熬不过今年啊。”
闻言,围观之人的非议声没了,开始同情起范老实,继而有人指责王贞为富不仁。
“这人真是铁石心肠。”
“谁说不是,没有一点同情心。”
“哎,范老实这次可能白跪了。要不咱们每人拿条鱼,然后给他点碎钱?”
同情归同情。
听到要捐款,围观之人呼啦一下就散开了。
开玩笑呢?!
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我可以同情你,但我帮不了你。
见状,范老实的心如坠冰窟。
眼底的希望重新被暮气笼罩,抬手用破碎的衣袖抹干眼泪,刚想起身离开,却瞥见自己弄脏了少年公子的衣衫。
他很自然地伸出双手,想要拍打沾染上去的灰尘,手却在最后僵在了半空。
看着自己粗糙发硬的手掌,范老实愣住了,似乎这双手从他记事起,因为不停地劳作,就从没有干净过啊。
现在,又如何清洁的了这位贵公子的衣衫呢?
范老实从没像今天这般思考过他的人生,可他又想不清道不明,只感觉心痛的厉害。
手臂无力地垂下。
范老实瘫坐在泥土地上,他就像鸵鸟般,把头深深地埋在了干瘪的手掌下。
他的人生,好似陷进了粘稠的泥浆里,挣脱不了,摆脱不掉。
决堤的泪水奔流而下。
是否能在泥浆中为他冲开一条求生的通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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