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念起，敢战鬼神

    “那么大的雨，谁还在外面呢？”楚子航楞了一下，看见一个黑影投在车窗上，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想要把车窗降下来。

    突然，一只手死死扣在了楚子航正准备开窗的手上。这只手的力量真大啊，大到楚子航清楚的感觉到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量死死压住了自己。

    楚子航回头，看到的是姜离那紧咬牙关，充满痛苦与恐惧的面孔。

    忽然极大地恐惧包围了他，这辆迈巴赫正以120迈的高速飞驰在高架路上，且不说高架路上没有人行道，谁又能以追赶一辆迈巴赫的速度前进，同时伸手敲门？

    门外的人再次敲门，不是一个影子，而是三个五个更多的人影聚集在车门外，仿佛隔着沾满雨水的车窗凝视楚子航，居高临下。

    “怎么了？”男人察到了楚子航的异样，回过头来。

    “外面”，姜离颤抖的说到，同时伸手指了指窗外，窗外不知什么光源，把刺眼的水银色投进车里来，照得姜离满脸惨白。

    楚子航连发出声音的勇气都没有了，只是和姜离一起伸手指向窗外

    “千万别开门！”男人低声说，他的声音也在颤抖。

    楚子航连忽然明白为什么在外面的人敲门的时候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一辆飞奔的轿车里，因为忽然间绝大多数声音都消失了，在男人关闭音响的瞬间，车轮和地面之间的摩擦声、经过不平路面的震动声、经过完美调校的悦耳的发动机声，全部消失了，车外传入的声音只剩下一种……暴风雨倾斜在车顶上的哗哗声。

    迈巴赫好像在平滑导轨上滑动，没有一丝震动，没有一丝声音，指针显示着速度不断加快，片刻就突破了限速达到了180迈。

    而且还在加速，滑行……滑行……仿佛滑向……“地狱！”

    四面八方的都有水银色的灯光投入，就像是体育场夜间亮起的氙灯，不知多少看不见的黑影围绕在迈巴赫周围，沉默着。

    仿佛死神环绕！他们一同睁眼，金色的眼睛仿佛一对对萤火虫飞舞在黑暗里。

    楚子航甚至没有喊叫，而是抱着头蜷缩起来。

    因为大脑中剧痛，有什么东西……像是一条蛇……在楚子航的脑海深处苏醒，它在使劲地、从里而外地撞击楚子航的脑颅，试图打通一条路出来。

    我现在样子应该和姜离刚才的样子差不多吧，原来他刚才的痛苦也是这样造成的吗，楚子航明悟到。

    眼前一片黑色，黑色背景上跳动着青紫色的、蛇一样的线条，就像是蹲太久忽然站起来后脑袋发晕所看见的。但这一次那些线条不是杂乱无章的，它们仿佛活了过来，舞动着，有时候远离，变幻出不同的图案又分崩离析，仿佛古老的刻在石碑上的文字，被时间侵蚀雨水洗刷，过去的历史随着坠落的石屑慢慢消亡。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楚子航猛地惊醒，那些人影以同样的节奏拍打着车窗，隐隐约约能看见那些苍白的手掌印在玻璃上，没有掌纹。

    “走开！走开！走开！”楚子航使劲挥手，那些苍白的手掌像是要打碎玻璃拍在他的脸上。

    “别说话，他们听不到。”姜离低声说，“我刚刚试过了”。

    楚子航诧异地看着姜离恢复平静的面孔。

    “现在这样的情况，绝对不能慌，因为慌乱只会加速灭亡，现在情况不明，我们必需冷静下来。”

    “恩”楚子航听到姜离的话后也冷静了下来。

    男人仍旧紧握方向盘，直视前方，前方光明如海洋，没有掌纹的手拍在前挡风玻璃上

    “子航，小离你们要记住几件事，”男人说，“一会无论你看到什么，都不要告诉别人，因为没有人会相信。”

    他沉默了很久，伸手挠了挠头，“也就这件事了……本来有很多话想告诉你，可再想想却觉得都可以不必说，你将来自然就明白了。”

    ‘这算什么？此时此刻大家都要死了，死了还有什么将来？’楚子航想着。

    男人伸手向车门，那里插着一柄雨伞，男人拔出了漆黑的伞。楚子航忽然看清了，那不是伞，而是一柄修长的日本刀，漆黑的刀鞘，雕刻金花的刀镡，男人平静地抖掉刀鞘，刀光清澈如水。

    然后男人回头对楚子航和姜离尴尬地笑了笑，“其实这刀插在这里不是给我用的……我也就是试试。”

    “呵呵，”姜离以一种你在逗我玩吗的眼神看着男人。

    没有理会楚子航和姜离的反应，男人裸露出来的手腕上忽然跳出怒龙一样的青筋，他反手握刀，直刺车门。长刀竟然把全铝制的车门洞穿。刀嵌在车门里，半截刀身暴露于车身外。

    男人把油门踩到底，发动机转速骤然提升，迈巴赫在几秒钟内加速到二百五十迈的高速，水花飞溅到一人多高，车轮在地面上滑动，接近失控的边缘。喷涌的血在暴风雨中拉成十几米长的黑色飘带，又立刻被风雨洗去，半截刀身把车身左侧的黑色人影一气斩断，但他们甚至没有发出一声哀嚎。

    ‘怎么会有这种事？男人是那个看起来再熟悉不过的男人，可他在做些什么奇怪的事？他不是个司机么？’

    楚子航使劲抱着头，蜷缩在座椅靠背下，一个劲儿地颤抖。‘这是怎么了？是我疯了吗？还有这个世界难道也疯了么？’

    ‘麻蛋，这车应该是全铝制的车门吧，在这么小的空间内反手就把车门刺穿，这得要多大的力气啊。’

    ‘看来楚大叔这几十年的单身，果然不是白过的。虽然因为没有坚持保持童真到三十，所以没能转职成大魔法师，但就这这臂力也是不凡了。’即使是到了这种时候，姜离依旧不着调腹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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