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呜咽,夜晚的林间凉意沁人心脾,若是寻常百姓,估计此时早已冻僵在地,凹沟后山的丛林间,诸葛武柏正带着少得可怜的二百阴兵漫无目的的转悠着,这位很有自知之明的老先生对于自己的职责所在相当清楚。
“所谓的任务,其实就是没有任务,那位不可一世的郡主大人只是不想让自己在他眼前晃悠罢了!”鬼生至此,何至于斯,诸葛武柏心里苦,但却不说,他在隐忍,更在寻找时机,霸业终成,困苦还是要忍耐一下的。
眼前的最后一丝慰藉,就是跟在自己身后的大多数阴兵都比较服从命令,只有一个除外,这人生前是个文官,在军中便是出了名的臭嘴,二十八过了乡试,自此再无长进,在书海中奋斗了三十年,老了老了,终于坐上了怀汾参将,可是好景不长,座位还没暖热,便赶上了蔡奚谋反,随后落了个横尸旷野的地步。
这位老兄生来见钻刻薄,总是一副目中无人的做派,就连对蔡奚都是一样,这一次估计也是郡主为了派来恶心自己一把的。
“嘿,嘿!我说诸葛先生,咱们这是哪去呀?”诸葛武柏正苦于没处发泄,身后便传来了这个讨人厌的声音。
诸葛武柏徐徐的回过头来,乜斜了这位老兄一眼,心中怒火中烧,嘴上却还是恭敬的道:“在这里巡逻呀,怎么,黄参军有疑议?”
黄参军干瘦的老脸瞪了诸葛武柏一阵,捻起了小山羊胡道:“兄弟们都说累了,想歇歇!”
“哦,好,那我们就歇歇!”诸葛武柏没有多问,旋即便坐了下来,本以为可以让这个老家伙闭嘴,却不料黄参军仍不满意,这位小老头竟然指着不远处的坚土坡道:“这里不行,我们要去哪儿!”
“好,去那!”诸葛武柏已然动起了杀念,在这个世上,不懂得见好就收的人是最该死的!即便死过一次还是不动,也终究还会魂飞魄散。
“这种人,说好听点儿叫做不识时务,难听一些,那就是作死!”诸葛武柏的隐忍已经达到了极限,深思熟虑之后,他决定再忍一忍。
恰在此时,一阵震天撼地的脚步声自东南角传了过来,诸葛武柏示意所有阴兵压低身子,竖起耳朵倾听了一阵,地面震感强烈,风中充斥着嗒嗒作响的声音,如果所料不错,是阴骑的步调。
果然不出所料,片刻之后,数十匹阴骑驰骋而来,看着这些英伟霸气的骑兵,诸葛武柏不免有些眼红,就在半个时辰前,这些家伙还听命与自己,世事难料,这才片刻的功夫,自己便沦落成了与他们一样的小兵,天差地别,也不过如此。
诸葛武柏空怅惘了一番,仔细打量了一阵,忽然感到了一丝蹊跷,根据他的了解,怀汾军镇的游骑兵一般都是两百三十三人的建制,但是借着夜色仔细看去,这队阴骑也就不过百十来人,为首的盔顶缨帽颜色也有些差异,绛红绿三色只有一色,主将还在,副将却没了,一定是半路上遇到了什么特殊状况。
看着那些阴骑行色匆匆的样子,诸葛武柏的面上泛起了一丝喜色,种种迹象表明,这是一个有机可乘的买卖,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我说,你在想什么呢?那可是阴骑,我们若是再不出去相见,待会儿倒霉的可就是我们了!”黄参将的喋喋不休让诸葛武柏的心情更加振奋,这真是上天眷顾,正打算洗脚,就有人送了热水过来,打死犟嘴的,淹死会水的,有这个倒霉鬼,就不怕自己不成事儿!
“黄参将啊!”诸葛武柏的态度越发的良好,使得这位黄参将不由得心生忌惮,但是有些人死上几次都不会聪明,诸葛武柏显出一副做贼心虚的恭维神色,悠悠的道:“这阴骑刚刚被我作威作福的样子给惹恼了,现在要是我带头出去势必会引得所有人一起遭殃!”
“所以你什么意思?”黄参将明知故问的看着诸葛武柏,诸葛忽悠满脸堆积着笑意道:“参将大人生前便德高望重,死后想来也不会太差,所以小的打算跟从您鞍前马后,不知意下如何!”
“嗯!好吧,那本将就勉为其难吧!”黄参将竟然一点也不推诿,理所当然的便接受了,人蠢到这个份儿上,真是想不死都难,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诸葛武柏终于明白这个老家伙为什么年近花甲才做上个小小的参将,智商决定命运,这句话倒真是一点都不为过!
自诩被赋予重任的黄参将煞有介事的站起身来,在百人瞩目下傲娇的站在了小路之上,这条小路正是阴骑过往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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