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来拜见新上司,这些老油条怎敢不早来?随即轻松一笑。
接过一名小校递过的名册之后,李源又问东问西起来,心中大抵有数。这殿直军,主要的职能便是巡守卫戍皇城,这是毋庸置疑的。但由于没有野战任务,人数要比其他部队少了三四成,平时训练也少得可怜。战斗力可想而知。
因此殿直军便有了个别称,叫殿直班儿。全军上下按时辰日子,轮流当班上值,不必去兵营受苦,替换下来的,可以回家,也可以来衙署闲聊坐会儿。
李源会心一笑,这不妥妥的朝九晚五吗,熟悉得很。
片刻,只见一位长相极有特点的大将,在众人极具敬畏的目光中走了进来。一道鹰钩弯鼻配上满脸的络腮胡子,想不记忆深刻都难!
李源也赶忙起身,方才他在侍卫诸军司报到时,早已按照之前陈觉的提醒,懂事地携礼拜了码头。来人正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侍卫诸军都指挥使兼神卫统军使,手握禁军第一精锐以及所有杂号军的大人物,刘彦贞。
众将哪敢怠慢,纷纷整理好仪容,一脸肃然:“见过刘大帅!”
刘彦贞倒是分寸拿捏得极好,大步迈了进来,干净利落地径直坐在了上座,接着扬手笑道:“好好好,看来这殿直班儿里,以后便热闹起来了。”
李源心里暗自发笑,只因他十分清楚,这位刘彦贞实际上是个滥竽充数之辈。
南唐在史书上留名的将军不少,要说边镐是个大冤种,但好歹灭了两国,但刘彦贞便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骗子。
从当大头兵开始,便一路买官升迁,仗都没打过,却到处吹嘘自己是韩信、彭越,老实人皇帝又信了,他便有了今日的位置。直到柴荣攻打南唐时,这大骗子才暴露。一战成名,当场去世......
刘彦贞十分满足如今的权威,一直保持着笑容,接着又扬了扬手,又一名披挂齐整的高大将军阔步进门。
“这位是陛下新擢的殿直统军使彭师杲。你们见礼吧!”
呵,这是一把手!众将包括李源,连忙拱手齐声:“末将见过彭都使!”(注:统军使是南唐特有官职,也可称都指挥使)
彭师杲是个狠人,洞溪蛮族出身,虎背熊腰,武力值没得说。虽然皇帝十分赏识,但他毕竟是跟随马希萼投降过来的,此时内心不免忐忑。于是朝众人拱了拱手,并无搭话。
刘彦贞倒是不以为然,又指向了李源:“这位便是此次计降楚王的少年郎,殿直都虞候李源了。想必你们也听说了。”
这时众将的眼睛亮了,以更加响亮的齐声道:“末将见过李虞候!”
刘彦贞自然也乐得如此,这新上任的两人处境如何,与他无关。但至少李源会来事儿,他当然另眼相看:“此时暂无副统军,这殿直班儿此后便交与你们二位了,本帅也得值守去。李虞候,日后军营相见了!”
众人恭恭敬敬地送走了刘彦贞后,都按捺不住激动又好奇的心情,挨个围住了李源。
“这便是李虞候!今日终于得见了!”
“李虞候果然二十模样!此后军中,我看谁再敢说咱殿直班儿皮糙肉紧的?”
“末将得知李虞候要来咱殿直班儿,一天天儿都盼着呢!”
“李虞候,可否给我们讲讲,那楚王是怎地......”
......
这一番突如其来的热情,李源虽然吃不消,但也保持着上峰的威严,耐心地与大伙儿交流。众将见李源虽然年轻,但一脸谦和,待人接物也不失分寸,于是更加肃然起敬了。
角落里,彭师杲作为新上任的统军使,同样吃不消。无人理睬的他,虽然早料到是如此境况,但瞧着在人群中四处逢源的李源,怎能不艳羡得紧!
内心只得幽幽地叹道,唉,到底是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