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都打包好。
期间我听到她放在客厅的手机响了。
“妈,有你的电话!”我喊了一声。
我妈趿拉着拖鞋的声音响起,我则低下头继续打包。
过了不多久,大概也就是一两分钟的时间,我妈突然走到我的房间门口,眼眶像是有些红。
“怎么了?”我一瞬间有些心慌,却想不出发生的可能。
我妈想说话,却似是哽咽了一下,之后才缓缓低声说道:“再去一趟医院吧。”
……
赶到医院的时候,我跟着我妈径直赶去了5楼,路上她已经跟我说过,是林叔叔的病不太好了。
不太好了,这话说的有些模糊,也有些让人心惊。
林叔叔现在还在抢救,负责的警官见我们到了,便走过来对我们:“待会儿等他出来了,可以再见他一面。”
他说话的时候稍稍有些压着声音,似乎也知道事情发展得有些不太妙。
我愣愣地点点头,转头一看我妈,她也是怔愣的模样。
等了有两个小时,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了,不久之后有架病床被推了出来。
林叔叔的脸上戴着呼吸机,其他地方也插着管子,跟昨天的时候还是有些大相径庭。
昨天他虽然看着也很虚弱,但不至于像此时这般……毫无生机。
护士边推着病床边问:“是家属吗?”
我妈答了句;“是,他怎么样了?”
“先送去重症监护室,稍后等医生的指示。”
我们因为这句话,被暂时隔绝在了外面。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又焦人的,特别是在面临生死的时候。
我靠在外面的墙上想了好久,期间动也没动,我妈也没发现我的异常,她仿佛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终于,医生出来走到我们的面前。
“家属需要去签个字。”他说。
我妈像是恍然醒了一般,开口问道:“人怎么样了?”
医生略皱着眉摇了摇头:“还得观察些时候,先跟我去签字。”
“我去吧。”我抢先说。
我妈也没说什么,她走过去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又是沉思的模样。
跟医生来到办公室之后,我趁着没人问了他一句:“现在病人的情况,还适合接受肾移植吗?”
医生似是有些诧异地看了我一眼,而后答:“有总比没有要好,可以试试。”
至于这试试当中有多少分活下去的几率,他也说不好了。
我闻言轻叹一声,接着低声说道:“我是他女儿,可以的话,麻烦帮我做个配型。”
……
回到重症病房前,我看到我妈还坐在那里,状态还跟我走前的时候一样。
我坐在她的旁边,也没看她,就直视前方说道:“我刚才去做配型了。”
“什么?”我妈像是猛地受了一惊,接着已经不由得抓住我的手,声音上扬道,“你说什么?!”
我没挣开她的手,就任由她握着:“就是去做配型了啊,不过这也没什么,很快就结束了。”
“你……”我妈.的手开始抖,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也知道她在在意什么。
但真的不需要在意啊,就算是去做了配型,也不一定能成功。
“你一定在奇怪我为什么去做配型对不对?那是因为我想求一个心安。妈,要是就看着他这么死了,而我什么都没做过的话,我是真的不会心安的。虽然我也没有义务必须为他做什么,但是现在总觉得有些压抑和难受。那时候你说的对,我有时候是会心软,而且心软的总不是时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我知道,我必须得听从自己的心,要不然,之后的很多年,我不会原谅自己。”
“那万一要是成功了,你要怎么办?”我妈.的声音也是颤抖的。
而她这个问题,是将所有的侥幸都撕裂开了。
“成功了……就是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