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家的天,依旧是雾蒙蒙的,灰暗的颜色让人打不起半点精神。
禅院扇和他的妻子呆在一块。
后者像是没有生命力的物件,跪坐得规规矩矩,神色麻木而苦难。
仿佛和禅院家融为一体的朽木。
禅院理园面色悲哀,像是遍体鳞伤的母兽般咆哮。
他观察对方片刻,发现禅院直哉确实没有搞什么小动作后,点了点头,没有看身边默默跪坐如木偶的妻子一眼,和禅院直哉一道出了院门。
艳丽的青年低声而坚定地反驳。
它们堵死了所有的通道,所有的出口,对禅院家的男人露出格外尖利的獠牙。
银白的花在灰蒙蒙的天里透出金属的质感,凭空包围住这片院子,血红的浓稠液体铺在地面上,像极了黑色坩埚中熬煮的药汁,带着令人神迷的魔性。
而不是来找禅院家的妇孺。
“你想知道禅院家所有的通道和出口,禅院家人员的分布还有咒具库的位置,还要把其他禅院家的女人拉入计划,对吗?我会办到的。”
“禅院家家主?不。我们当然是来合作的,但这是为了颠覆禅院家,而不是让禅院家更上一层楼。”
他手持蛇纹木魔杖缓步走向禅院理园,动作和神态优雅至极。鼻尖上格外鲜红的一颗小痣,显得他的皮肤愈发雪白。
她毕竟帮着丈夫打理了不少家族事务,自然明白要怎么做才能成为发动一场巨变的条件。
“魔女”温温柔柔的语调,如同燃烧着火焰的海水,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她们比禅院直哉还要知道,禅院家的弱点是什么。
“不,我不后悔的。”
花在血红的浓稠液体中盛开。
魔女唯一的后裔轻轻击掌,语气里充满赞叹。“夫人很聪明,禅院家不合理的制度掩盖了你的光辉,多么可惜。”
“你该怪的不是禅院真希,而是整个禅院。真正的罪魁祸首是禅院家。这种扭曲的,吃人的沼泽,值得你去责怪怨恨自己的亲生女儿吗?”
“日安,理园夫人。您就是真希小姐和真依小姐的母亲吗?”
“你也要指责我不敢反抗吗?我要怎么反抗?!”
他们早就被无声无息地渗透,像是到处都是漏隙的砖墙。
又或者是更加激烈的手段,比如她不同意就把她杀人灭口。
禅院理园失了魂般念道。
但他现在压根不在乎了。
禅院理园像是在那一刻变成了静止的雕像。谁都看得出来,她的内心在激烈地挣扎,搏斗,发生不可逆转的冲突。
禅院家看不起女人,可禅院家的女人无处不在。
禅院扇:“最好是这样。”
禅院理园唯一可以引出来的野心——是为女儿而战的勇气。
女人对禅院家的男人而言,是家里最没存在感的东西。
教皇马甲满意地收集着这一切东西,有条不紊地安排好剧目——
“比如,家主之位。”
“我的真依,我的真希……”
“魔女”走入这场盛宴,如同赴约的优雅美人,撑着黑色的伞,那双美得惊心动魄的银色眸子,像融化的雨水流在稀世的珍宝上。
这是禅院直哉接受的教育。
禅院家在暗组织面前如同没有设置密码的保险柜,所有的秘密都袒露在小鹿御铃子的眼中,而禅院家自大的男人们一无所觉。
他曾经利用这一点,理所当然地嘲笑和侮辱禅院姐妹,现在他终于尝到了苦果。
她哽咽,呜叫,哭哭笑笑,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如果真希是个男孩就好了,如果真希有咒力就好了,我们都不会这么辛苦……”
但他不以为然地轻轻一笑。
禅院理园抬起了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
“扇叔,何必这么警惕?我只是想找你说点事情,对你构不成什么威胁的。”
温洛艳红的唇角向上勾了勾,温声细语,“初次见面,我是暗组织高层成员——‘魔女’温洛。”
像是一开始就知道她会这样。
“你是谁?居然可以这么轻易地闯进禅院家……是直哉少爷的授意?”
“魔女”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禅院理园以为他离开了。
“我一直都为我的两个女儿感到骄傲啊……”
“不不不,要是被扇知道,被扇知道……”
“我把全部情报都告诉你——联络其他人这件事,也可以交给我。”
“人心是不会骗人的。你爱着你的女儿,恨着禅院家。哪怕你在一遍遍麻木自己。”
“当然不是。”
“这是什么眼神,你也觉得我懦弱?我只是想在这个家里活下去,我有什么错?我每一天都在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带来束缚和死亡的气息。
他是在劝说,也是在蛊惑。
为什么?
她在心里问,为什么会找到她?
不应该是禅院扇吗?或者禅院甚一?
禅院家不知道何时被银色的花淹没了。
“魔女”毫不在意地将最机密的东西吐露在禅院理园的耳朵里,让后者的脸色大变。
他在为暗组织的大闹一场做好准备。
他叹息,“我调查过你,也能理解你的一部分苦痛。你过得很不容易。”
“不然呢?我这么落魄,苟且地活着,是为了谁啊……她为什么就那么不听话?能活下去不就好了吗?”
她有些神经质地反复呢喃着,伸手搓着手臂的鸡皮疙瘩,那种恐惧像是刻在她的骨子里,挣不开,洗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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