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轻的女人啊的叫一声,从人群中跑出来,扑到根伢子的身上,却声音只咿咿的哭了两声,却哭不下去了,估计早就听到了根伢子的死讯,在家里已经哭了无数次,嗓子都已经哑了。王八不知道这个女人是根伢子的姐姐还是妻子。
那女子用手在根伢子的脸庞上摸着。在和根伢子做最后的告别。
根伢子的眼睛突然流下泪来,嘴里蠕蠕的看样子要说话。
那女子突然惊喜的喊道:“他没死,他还活着。”可是她看到黄莲清的脸色,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刚才的欣喜顿时乌有,眼睛里的光芒也黯然。
可是王八看见根伢子把那女子的手扶着,走到了一个石头上,两个人相互对坐着,开始说起话来。
王八知道黄金火昨天中午给根伢子做了什么了,他把自己的魂魄灌给了根伢子。让根伢子能有片刻回魂的时间,和家人告别。
王八在这一刻,发现自己的道行实在是太浅,当初他认为赶尸就是利用人体最后一丝魂魄,在尸体肌肉腐烂前,带动尸体走路,把尸体的魂魄控制好就行了。中美洲和南美洲也有这种法术,当地巫师利用死去的人干活,王八分析过南美洲巫师用的植物,和赶尸用的一些药物,都是神经性的麻醉物。
王八自以为自己的分析很透彻了,可是这一路赶尸过来,这么多超出自己理解范围的事情发生,还是让王八觉得自己如井底之蛙。
眼看这个根伢子已经死了好久,可是现在竟然能够回魂,和家人道别,交代后事。这事情,不是亲眼所见,打死王八也不会相信啊。
众人都不打扰根伢子和家人说话。
隔了一会,黄莲清把手腕上的手表看了看,“三炷香了,时间到了。杜鹃,算了,让他走吧。”
那女子猛的泣不成声,根伢子不说话了,直直的坐在那里。来了几个年轻小伙子,把根伢子搬到准备好的滑竿(山区的一种类似轿子的东西,比轿子结构简单,容易在山地行走)上。嘿的一声,抬着根伢子往家乡的方向走去。
另外也有两个中年妇女过来搀扶那个叫杜鹃的黄根伢子的家人。
人都走了。
山脊上只剩下黄莲清、王八、黄金火。
“看在你舍得自己的入魂魄给根伢子,我就不把你带到老屋里去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一时糊涂。。。。。。”
“你那里是一时糊涂,你当年跟着你那个师父学艺,可是坚决的很;你非要带着大家出门打工,其实是想拉他们跟着你干,你自己想当老板,你算计的好啊;为了工钱,你。。。。。。。。哼哼。”
“没有钱,他们拿什么回家过年。。。。。。。他们不天天找我骂我吗。。。。。。。。是我带他们出来的。。。。。。。”
“那你什么都是对的,怎么回来了。”
黄金火站起身对黄莲清说道:“我做的事情,我知道怎么还,你帮我看好我堂客,她不清白(精神有病),你晓得的。”
黄金火向山脊的另一边走了。
王八知道他是要去赴死,而且死的还有讲究。
王八想去阻拦。
“你师父没跟你说,别管闲事吗?”黄莲清制止了王八。
“我师父还交代我别走大路,别白天走路,”王八说道:“可我都没听。。。。。。。。你是黄师傅吧。”
“赵一二叫我黄师傅,你也叫我黄师傅。”黄莲清板着脸说道:“你们两师徒都是一样的没大没小。”
王八不知所措,说不出话来。
“知道那两个老太婆为什么放过你吗?”
王八摇摇头。
“她们知道了根伢子跟我学过艺的。”黄莲清继续说:“我有件事情,一直没做,我当年答应过那个养蛊的苗人,终生不再出四川。所以这个心愿,我一直不能了结,当初叫你师父赵一二帮忙,可他这个糊涂蛋,没把事做好,还缠着我把那本书给拿去了。”
王八知道是那本书了,那本书现在正在自己的怀里。
“你把这个坛骨灰放回那两个老太婆的屋前吧。她们等了十几年了。”黄莲清说道:“你师父没做完的事情,你做也一样,回去跟赵一二说,我们互不相欠了。”
王八把骨灰坛拿在手上。把黄莲清看着。
黄莲清说道:“你想知道那两个老婆婆是谁?”
“她们在屋里杀人呢?”王八说道,“可是我阻止不了。我知道她们不是人。”
“她们就是被赶尸匠整死的,当然恨赶尸匠。她们一日魂魄不消散,就不会停止报复。”
王八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你听说过姊妹吗?”黄莲清问道。
“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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