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往生愿》不夜城

    “年年？年年？年年你醒醒。”

    梦中，知年隐约听见小白的声音。她发出一声闷哼，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小——白？”

    小白见知年醒来，惊喜道：“年年，你终于醒了。”

    “嗯，这里是哪？”阴冷霉湿的空气令知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坚硬的石头冰冷，磕得知年的后背生疼。

    小白坐在知年的身上：“这里应该是不夜城的牢狱。”

    知年强撑坐起，现在的她，浑身软弱无力。她记得，她在不夜城的城门外被一群妖怪恶鬼包围。他们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就在她准备突围的时候，隐隐约约间闻到一缕清新淡雅的花香。

    知年只记得，闻到花香没过多久，她全身开始瘫软无力，再往后，她便失去了意识。

    小白待在知年的百宝袋里，虽然也闻到花香，但吸入的量没有知年多，比知年醒得要早些：“年年，你还好吗？”

    知年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随即愤然道：“可恶，竟然搞偷袭！我都说我有令牌，非人腹中食，哼！这些妖魔鬼怪真会玩！等我出去，还不知道是谁吃谁！”

    不夜城的牢狱昏暗可怖，墙壁上的烛火微弱跳动，仿佛会随时熄灭。

    知年靠墙而坐，往铁栅栏外望去。

    铁栅栏外，一丝微弱的光点，吸引住知年的目光。

    “小白，那里似乎有东西。”

    小白跑过去看了一眼，道：“年年，是一把钥匙。”他本想伸手去拿，奈何手太短够不到。

    知年咬牙爬到小白身边，将栅栏外的钥匙拿到手中打量，她仰头看向铁门上的锁，因为光线昏暗，她看得不是很真切。

    知年心中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想：“小白，你猜这钥匙会不会是······”

    小白不敢想，这种好事会发生在他们身上？

    “难说，但可以一试。”

    知年点头，握紧手中的钥匙。

    自从知年醒来，她就没有听到除她和小白以外的第三道声音。

    难道牢狱中，只有她和小白？

    知年没有急着逃出牢笼，她将体内毒素逼出，身体恢复力气后，才拿着钥匙走到牢门，将钥匙插进锁孔。

    “咔嚓——”

    锁开了。

    知年惊喜之余，在心中调侃：看来天爷并没有将她完全抛弃。

    牢笼外果真如知年所想那般，偌大的牢狱，只有她和小白被关押在此处，至于牢役，早已喝醉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此情此景，知年是不是该觉得自己很幸运？

    灯火通明的不夜城，喧嚣热闹。嬉闹声，吵架声，声声入耳。不夜城的非人，无需再挂人皮。路边的摆设，与凡人的闹市无异，只是所卖之物不同凡间。

    九尾狐族喜开媚坊，讹兽则开了赌场，饕餮开了一家又一家的美食连锁店，里面贩卖的，皆是凡人的五脏六腑，非人吃起来，倒是津津有味。

    除去大坊间，路边还有妖怪摆出来的小摊面，摊面上的商品琳琅满目，看得知年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小白化成人类的模样。十三岁的少年，有着一双金色竖瞳的眼眸。他的面容俊秀清雅，凌乱随意生长的黑色短发，留了一条垂在腰间的小辫子，发下的耳朵，是可爱尖尖的兽耳。

    知年和小白深陷在不夜城的热闹繁华。真正的不夜城比老莽口中的不夜城，还要更为繁昌。他们似乎忘了此行的任务，时而凑去看热闹，时而把玩新奇小玩意儿，可谓是不亦乐乎，乐不思蜀。

    “知年，让你别进这个鬼地方，你偏进。这下好了，公费全没了。”垂头丧气走出赌坊的小白，忍不住抱怨。

    亦是垂头丧气的知年表示不服气：“进赌场前你可是不这样说的，怎么，输钱就怪到我头上？”

    小白朝知年做一个鬼脸：“不怪你怪谁，谁让你手气这么差。”

    “那你怎么不来，说不定你手气比我还差！”

    “嘁！”小白翻出一记白眼，转头不看知年。

    知年忍着要狠揍小白的冲动，双手环胸，也将头撇向另一边。她和小白，谁也不看谁，继续走在街市上。

    小白是小黑狗的时候，似是纯真可爱的孩童，化成人形，就是可以将知年气得跳脚的小恶魔。

    一般情况下，知年不会允许小白化成人形，若不是这次他苦苦哀求，知年心软，她又何必寻这些气来受。

    “胭脂水粉，可保容颜绝美的胭脂水粉。姑娘，来瞧一瞧，试一试，保你满意。”

    知年将步伐停在一间卖胭脂水粉的摊面前，卖胭脂水粉的是一只笑眯眯，留着花白胡须的千年章鱼精。

    摊面上，摆放着许许多多精致的小盒子，香味浓郁却不呛鼻。知年随手拿起一盒胭脂，打开一瞧，是极为鲜艳的朱红。

    凑近鼻前轻闻，是淡雅芳菲的清香，沁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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