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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玲只好说:“好好,不失信,不失信,你好好说总行吧,又摆你那公子哥的谱……”
狄阿鸟一看:要吵架,连忙说:“这让他去打听战况,他猫这儿拉扯阿狗,不走了。踢他,那是提醒他,你以为我真踢他?!不是。老李说,城说不准要破,我是怕你担心,暗中赶他去探听?!以后不踢了,真不踢了。”
李多财想起来了,连忙说:“是呀。那我去了。”
杨小玲担心起来,慢慢坐上炕,问:“是不是跟我哥说一声?!”
狄阿鸟猛一挥手,说:“说啥?!保不准是假消息。官府就没有再征人去守城,你坐一会儿,也就是一两个时辰,事都清楚了。”杨小玲点了点头,再去找阿狗,阿狗因为注意力分散,一时忘了再闹,他趴在被褥上,把两个胳膊左一抡右一拍,跟一只被露水打了的蝴蝶似的,沿着炕乱拱。
杨小玲忽然想起什么,再一次问:“我去问问小吕?人家校尉相公什么都跟他说了,他应该知道,要是王统领出兵不利,人家回头不第一个找你算帐,什么不都是你的主意?!”
狄阿鸟不让去,没有拦住。
过了一会儿,杨小玲回来,说:“是吃了大亏。校尉相公都准备领兵去救。”
她一句话,就把狄阿鸟说得发毛。
狄阿鸟把赖自己身上的阿狗往一旁一按,爬爬起来,穿上靴子就往外走,到了门口,回头说:“我得出城,能让你哥给我找件趁手的兵器不?!”
杨小玲大吃一惊,紧张地说:“你一个人?!去把自己也搁进去不算,也救不了他们。”
狄阿鸟说:“能把我搁里头的人还没有从娘胎里生出来,快,别误事。”
他看杨小玲欲说还休,张皇焦急,干脆先一步出去,说:“我骗你的,只是感到有点儿闷,想出去透透气。”
一到外头,他就直奔工棚。
杨小玲跟出来,直扑堂屋。
她跟人一说,大伙就出来拦,没有情分也凑个世故,连吕花生都跑了出来,大伙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好大一串到工棚,也就是急着追的杨二,及时堵上个实在。狄阿鸟揽上杨二的胳膊,一边往一旁走,一边说:“我出城,人家守城门的兵也得让我出不是?!我是吓她的,她管阿狗,说我胆小,不上进,吵架了。我也吓吓她,真的,哥,容我出去晃一圈,等她后悔了,我再回来。”
杨二因自己老婆有时候觉得自己窝囊,就会逮着个什么人比来比去,骂得人头疼,想今天小吕露脸,自己妹子也免不得长舌,是个男人都难忍受,就同情地拉他往前站一站,找上个隐蔽的地方说会话。
说了一会儿,杨二记得街口有个酒馆,就给了狄阿鸟点零钱,说:“大冷天能去哪?!你去那儿坐坐吧。”
说完,他就要回去,还没吭声,前头马蹄声声,一个浑身浴血的骑士举着旗帜由远及近,虽然什么也没有喊,却荡漾着胜利之后才有的神采。
两人收回视线,杨二往前指酒馆,哄道:“去吧。去吧,去喝两杯。”
狄阿鸟却迈不动脚了,说:“算了,二哥,我看我还是回去吧,恩,回去,要是我真赌这口气,还不把她吓坏……真吓着她了,我后悔都来不及。”
杨二也没怀疑,高兴地推了他,说:“你这么想就好。”
两个人一起回去,院子里还有一团吵架的势头,狄阿鸟知道自己的形象太不好,埋着头往屋里走,刚到屋里,外头谁惊叫一声。
院里院外脚步声声,齐齐整整,转眼间,就是十几个战袍染血的将士出现在众人面前,个个脸色坚凝,目光含怒,前面几个都披了大氅,最前面是一面披雪沾红的绣鹰衣袍,正是王统领。站着的人心里猛沉,身形一闪,该躲的躲了,该藏的藏了,站在这些军人看不到地方怀疑纷纭,个个说:“吃了大亏,来找他算账来了。”
杨小玲进了门一掩,捂了胸脯喘气,慌不迭地说:“后面有个窗户,你翻出去,走吧。”
狄阿鸟往炕上一卧,听吕花生在外头搭讪,懒洋洋地说:“我哪也不去。”
正说着,王统领到门跟前了,声音硬邦邦地:“我部共斩首二百四十一,俘虏一百二十九,陈校尉所部一百人,损失十九人,斩获四百三十七人,俘获六十六人,战马一百一十二匹,我军大获全胜,现我军将佐十九人,一起给狄小相公报喜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