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经过这么多突如其来的事情和长途跋涉估计她挺累的,还是多休息一会比较好,我没有忍心再打扰。
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闲的无事做。宾馆的桌子上有一个小咖啡杯,这点倒是很符合我心意。我又拿起了旁边的一条速溶咖啡,上面贴着标签两元,明明在外面买只需要一元的,不过也无所谓。我把咖啡杯用凉水冲刷干净后烧了壶热水泡上了咖啡,在等待水烧开的时间里我点上了一根香烟,脑海中不知不觉浮现出了刘洵的身影。如果他真有个三长两短该怎么办啊,虽然长时间没见面了,感情却还是刻骨铭心。我使劲甩了甩头想把这些污浊的念头甩出体外,我不断鼓励自己刘洵只是受了些外伤而已。
时间快到八点了,我觉得应该叫她起床了,打电话是肯定行不通的,她的手机总是处在静音状态,我狠狠敲了半天她的房门。
屋里传来一阵慵懒的声音:“啊呜~起来了起来了。”
我猜测有一定概率她还要赖一会床,不过我有的是时间,随她开心就好。半个小时后她才走出房门,头发扎的很精致,没有特别的打扮。眼睛因为昨天哭了太长时间显得有些浮肿。
她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哎呀,都怪我磨蹭,都快九点了。”
“没事,这个时间去看望病人的话未免有些太早了,过一会也不迟先去吃个饭吧。”
这个宾馆周围有很多居民楼,楼前有一溜卖早餐的。他们大都把椅子小桌子摆在街头,记得上一次这么吃饭还是上小学的时候。我领着潘舒言在一家看起来人气更多的小贩那坐了下来,点了碗豆浆和几根油条;潘舒言只要了一份蛋炒饭,她说油条热量太高会长胖。
“你说咱们要去哪家医院找她啊。”潘舒言问我。
这么问也是白问,我根本不可能知道,“这种事不应该你更清楚么,你赶紧联系一下刘洵的同学,他或许知道。”
潘舒言操作着手机,很快就有了反应:“问到了,在H区的第二人民医院。”
吃完饭后在附近超市买了箱奶和一些水果,我迅速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目标地点出发。一路上我和潘舒言没有任何交流,我们此时的心事都不少于对方,心中浮现出了无数个可能,不过到了医院一切应该就明了了。
这所医院规模庞大,从外表看应该是三甲主干医院。数不清的人和车辆进进出出,很多车在医院里盘旋数圈都找不到合适的停车位。医院的生意总是这么好啊,我想。
走进医院住院部大厅后我向潘舒言说道:“你再问问那个人刘洵在哪个科室,哪个房间。”
潘舒言低着头在手机上拨弄一番,表情变得更加沉闷。然后把头转向我,不知所措的说。
“他说他也不知道,当时刘洵被救护车拉走的匆忙,从救护车上的文字可以看出是第二人民医院的,具体的他也不清楚。”
我示意她先别着急,我走去医院专门问询的前台,那里说不定能打听到消息。
问询前台前堆满了人,大医院的各种挂号问诊检查流程复杂的很,各个地点也分布不均,一个很少来医院或者外乡人来到这里根本就是一头雾水。我想如果是我,连挂号在哪或者挂完号去哪排队都不知道。
我拘谨的排在一群人的后面,随着一个个问完的人离开前进着。人虽然多但问的问题一般都是胃肠科在哪,怎么挂号之类的短暂话题,很快就轮到了我。
前台上站着一个胖乎乎的护士,我走到眼前时根本连头都不抬一下,用极为不耐烦的口吻问我。
“怎么了,有什么事要问么。”
“我有个朋友住院了,我想知道在哪个科室就诊。”
胖护士低着头用手摆弄着不知道是什么文件,随口说道:“打个电话问问不就行了,不行给他父母打。”
本来我就够烦燥了,顿时有点怒气上涌,这是什么态度,他要是能接电话或者我有他父母电话还用得着找你么,我又不是傻到这种程度。
我知道在这里发火肯定不是件理智的事,我调整了一下心态说道:“可是他接不了电话我也不知道他父母电话啊。”
“哦。”胖护士漫不经意的说,“那你去住院登记那问问吧,我也不知道。”
我真想给她把工作台掀了,把她手上那一直来回对齐的几张破纸撕掉,整个问话过程她连正眼瞧我一次都没有,而且说话态度极为敷衍,鉴于她总算说了点有用的话而且我赶时间,不然非要去投诉她。
“怎么说的啊。”潘舒言看我离开咨询台小跑过来问我。
“说是要去住院登记窗口问问,你就在这儿等我就行,我来搞定。”
办理住院的窗口依然排的满满当当,医院这个地方就是不缺人流量。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对身体健康越来越不注意,对安全的警惕性也逐渐放松,即使是年轻人身体有些也不堪重负。我想如果随便一个企业拥有如此的人流量,想不挣钱都难。
这个队伍移动速度明显比咨询台要慢很多,多半都要办理一些入院手续和缴纳费用,人均用时会长一些。
终于还是到我了,这回坐在玻璃墙后的是一名看起来很有素质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女性,从视觉上就比刚才那位体态肥腴的女性要顺眼的多。
“你要办理住院么。”她声音很小,即使有扩音器也难以听清。
“不是,我想让您帮忙查查我一个朋友所在的科室。”我礼貌的说。
“嗯…”她拿着笔顶在下巴上思考了一下,“她的父母同意你们去看望了么?”
也许有些病人因为病情或情绪不佳不适合让人打扰,所以她才这么问的。
我撒了个慌:“你放心,他们同意的,只不过当时忘了问具体在哪,现在又丢了联系方式,我才只能到这儿问。”
“好吧,知道他身份证号么?”
“不清楚。”
“叫什么名字哪天住院的?”
“刘洵,洵是洵属可贵的洵。”
她不解的看着我,好像在脑海中搜索了半天但并没有找到洵属可贵的洵是哪个。
我看懂了她的面部表情,解释道:“一个三点水,一个句号的句中间口多了一横。”
她眼神往上面看,一直在脑海中拼写,终于恍然大悟一般在电脑打上了刘洵两字。
“应该是三天前住的院。”我看向潘舒言企图获得她的肯定,她对我点了点头。
这位女护师用熟练的动作敲打着电脑键盘,很快信息就出现在了她的电脑上。
“嗯…他是因为什么住院的啊。”她抬头看向我。
“应该是车祸吧。”
“哦,那应该属于急诊,我知道是哪个了。创伤骨科,在住院部的十三楼,你去那儿问问护士站的护士们就行。”
“谢谢您了。”她与前者截然不同的服务态度让我心情好了很多。
“应该的。”
我和潘舒言走向住院部那栋高耸的大楼,楼下有六门电梯,其中有两门是手术电梯只拉急症和做手术的人。其余四个电梯前早已乌泱泱挤满了人,要不是这次带着潘舒言一起,我宁愿自己走上十三楼也不想和这些人挤在一起。
我们排队挤进了第二批的电梯,我被拥挤的人群挤到了电梯的角落,前面还有一个坐着轮椅的老人。老人总是乱动,轮椅的轱辘往后一滑正好压在我的鞋上。
“嘶。”我急忙把脚抽出来,没有挪脚的地方只能一只脚稍微踮起脚尖节省空间,
我看着鞋头上的一道细长的轮胎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