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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了。”裴仁基继续道:“河北本就不富,粮草衔接困难,王世充在虎牢守到了窦建德粮尽,逼得那夏军在虎牢关前与我大隋决战。有雄关挡路,夏军根本攻不上城头,加上虎牢关后便是隋军的家更各个奋勇,窦建德想不败都不行。”
“这么说王世充很快就要回来了。”杨侗看向了通真玄坛外用来祭祀的空旷之处,若有所思。
“王世充昨夜犒赏三军,说休整三日后班师还朝。”
杨侗思索着问道:“裴尚书,你觉着这件事该如何应对?”
裴仁基当场撩袍跪倒:“陛下,臣以为决不能让王世充进洛阳。”在朝堂之上,他是计谋万千的老狐狸,到了紧要关头,已经顾不得那么许多,直接将心里所思所想说出:“那跋野心思不定,若王世充归来,定会弃妻儿反戈,臣这才用尽一切办法令吾儿诈得虎符。如今虎符在手,吾儿五百部曲打散布于监门府各处要害,陛下如今彻底掌控两万佽飞,可以一战。”
“但,王世恽、王玄应手里还有一个邴元真,邴元真手中五万备身府军仍在负责城防,两万应对五万,这场仗并不好打。”
“哼。”
杨侗冷哼一声说道:“王世充这是想逼朕决战啊。”
“裴仁基听旨。”
裴仁基将头磕在地上,口呼:“臣在。”
“封,河东郡公裴仁基为郑国公,内史令、左仆射,命其代朕起草密诏五百,盖玺下印分于裴行俨五百部曲手中,一则用来掌控监门府,二则一旦交战先亮圣旨,不遵圣旨者,杀无赦。”反正国家是谁的还不一定,先把官赏出去再说,眼下是人家爷俩用命保你杨家江山,总不能大嘴一撇老给人画饼不是。
裴仁基磕头如捣蒜,口呼万岁称:“臣,必为大隋鞠躬尽瘁。”
杨侗没让他起来,询问道:“如今裴行俨身在何处?”
“回禀陛下,吾儿在大业门,唯恐王世充归东都消息扩散危及陛下。”
“好。”杨侗在此开口:“裴仁基代子裴行俨听封。”
“臣替犬子,谢陛下。”
“封,绛郡公裴行俨为鲁国公,辅国大将军、统领备身府代领监门府将,即日起护卫皇城,未经奏报、手无旨意者进出宫门立斩。”
“臣领旨谢恩。”
封赏是有讲究的,杨侗将裴仁基的河东郡公封为郑国公,一是告诉他如今王世充拥有的一切将来都归你,二也是侧面说明只要王世充不死,你什么都不是;至于他儿子的鲁国公,听这名就知道封地在山东,眼下山东根本不在自己手里,那不是随便封么,这要是再给裴行俨一个陈国公,会让人觉着皇帝太小气了,好像下属不立下功勋就得不到赏赐一样,毕竟陈国公如今是段达的。而辅国大将军这个正二品及备身府将代领监门府就更有学问了,那可是最亲近皇帝的位置,哪怕实职只有一个监门府将,其余官职等拿下洛阳以后可都是能立即兑现的,毕竟他现在能给的也就这么多了。
“陛下,咱们何时动手?臣建议,先下手为强。”
“已经晚啦。”杨侗指出了裴仁基思虑中的漏洞说道:“你觉着段达那厮会比咱们晚得到消息么?这会儿啊,怕是郑公府已经被备身府的兵马围在其中,就等着王世充回来了。”
“陛下,那咱们怎么办?”
“不着急,等明日大朝。”
“明日?”
“对!”
杨侗非常自信的说道:“王世充可一直惦记着加九锡呢,一个想要篡位的太尉必定不敢来见朕亲口说加九锡之事,那提及这件事的最好时机便是未回东都之时,否则,他为什么要修整三日之久?”
“臣懂了,待到贼人在朝堂之上提及加九锡,吾皇好出师有名。”
起风了。
杨侗站在通玄道坛直面徐徐吹来的微风,明日起,他要血染人间四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