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奈落将她的问题抛了回来:“比如?”
纱织:“比如你对我的身体做了什么。”
这句话听起来十分有歧义,说出来就容易在气势上矮对方一截。
她抬头挺胸。
奈落不紧不慢道:“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来问我。”
纱织看向奈落的目光仿佛在说「为什么你的脸皮能这么厚?」
她沉默了一会儿:“之前说我的状态还不够稳定这句话也是骗我的?”
仔细想想的话,她从人类过渡到半妖的过程顺利得不可思议,根本就没遇到什么波折。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奈落眼神微凉,“我只是说如果你想以现在的状态回去,你可以这么做罢了。”
“……”
被骗了!
又被骗了!
随随便便一句话就将她误导得团团转。
“如果我没有来问你的话,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打算说?”
纱织盯着奈落的表情,妄图从奈落的脸上找到一丝歉意。
那种东西根本就不存在。
奈落冷哼一声,开口:“问完了?”
纱织松开他的袖子,转过身。
“我回去了。”
御帘断裂,阴冷的妖气满溢而出。
她硬邦邦地扔下这一句,还没走出一步,就被覆着鳞片的触手抓了回去。
视野一晃,身体短暂失重,随即忽然撞上冷冰冰的胸膛。
碎裂的御帘散落在地,周围没有人,走廊上空空荡荡,奈落每次在城中显出妖怪的模样,纱织都会下意识地看一眼四周。
“你要去哪?”奈落的声音从耳后传来。
真是明知故问。
纱织掰开缠在她腰上的触手。
“当然是回去。”她没好气地回答。
半是气话半是认真,她随意一瞄,咦,发现地面上又多出了好几条触手。
差点被她踩到的触手像藤蔓一样沿着她的腿攀缠上来,冰凉滑腻的感觉就好像有毒蛇在皮肤上游走,照这趋势,她很快就会被其他触手包裹起来。
纱织退而求其次。
她回过头,对表情阴暗的妖怪说:“要让我原谅你的话也不是不行。”
触手一松,纱织转过身。快要靠到奈落怀里时,她忽然伸手一扯,松开了他束发的发带。
失去束缚,海藻般乌黑浓密的长卷发披散下来,好似滑落的流云飞瀑。
肤色苍白的妖怪眯了眯暗红的眼眸,似乎已经猜到了她接下来想干什么,匍匐在脚边的触手轻轻动了动,随时准备再次缠上去。
“你总是在上面。”
奈落是擅于支配他人的妖怪,极其讨厌陷入被动。
“偶尔也该轮到我了。”
手指穿过乌黑流丽的长发,纱织捧住奈落的脸,非常认真地对他说。
“只是一点小小的代价而已。”
奈落露出不悦的神情,身边的妖气又开始蠢蠢欲动。
纱织踮起脚,亲了亲他苍白的下颌,抬头看他:“哎,你得低头啊。”
阴郁的大妖怪冷哼一声,正要开口嘲讽,纱织拽住他的衣领,将他拉了下来。
薄薄的唇隙柔软冰凉,维持着人类城主的模样时,奈落口腔里的牙齿并不尖锐,亲吻的时候不需要担心会被划伤。
冰冷的触手爬上来,窸窣缠绕着牢牢地扣住了她的腰,将她往奈落的怀里压去。
纱织扯住奈落的头发,咬了一下他的唇角。
两手难敌很多条触手,这不公平。
涌动的妖气缠绕在一起,雾气般的形态变得黏稠绵密。
“让你的触手下去。”这么说着时,纱织轻轻咬了咬他的颈侧,细碎的亲吻沿着苍白的弧线一路向下,来到他的锁骨处。
手指勾住紫色的衣襟,她正要剥下那件外衣——
外面的走廊上响起了脚步声。
成为半妖后,纱织的听觉变得灵敏了很多,朝这边走来的侍从估计有什么要务向奈落禀告,步履比平时急促。
纱织扯开奈落缠在她身上的触手。
“有人找你。”
她从奈落的怀里退出来,看到散落在地的御帘,随便收拾了一下扫到一边。
“我待会儿再过……”
她没能把话说完。
“待会再什么?”
视野颠倒,两人位置互换,冰冷黏腻的触手窸窸窣窣着,扯下了她腰间的系带。
“等等。”纱织挡住奈落的脸,她看向走廊的方向,路过的侍从就跟没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房间似的,直直地走了过去。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奈落搞的鬼。
但是这也太羞耻了。
“殿下?”
不远不近的地方传来呼唤奈落的声音,那个侍从找了一圈,没看到奈落的身影,又原路折返找了回来。
“怎么了?”
他居然还有脸问她。
奈落低下头,吻了吻她咬紧的唇角。
“为什么不继续?”
纱织抓了他的手臂一下,细细的血痕很快消失不见,奈落搂住她的腰,骤然将她往下一按,像咬住猎物喉咙的蛇一样,缠着她不断下沉。
没有人能看见这个和室,浓郁的妖气和湿润黏稠的气味融合在一起,奈落背上的触手破皮而出,如同蜘蛛张开的触肢,将她笼罩包裹在他身下。
……殿下?
那个侍从的身影随着他的声音远去了。
海浪席卷而来。
涨潮了。
迷失在荒谬的时间中,纱织一口咬上奈落的肩膀。
舌尖的味道,带着铁锈和盐的腥甜。
作为一个有道德底线的人,纱织觉得她也许应该再努力反抗一下,但从心底涌上来的感觉骗不了人。
“……奈落。”
这种时候特别容易说情话。
触手缠绕紧缩的画面也许十分骇人,和妖怪进食的场面差不多。
但那些声音自然而然地涌到她的口中。
身上的动作似乎停顿了片刻,纱织抱紧奈落的脖子,蹭了蹭他的下颌。
“奈落。”
仿佛生怕他感受不到她胸腔里满涨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