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白凤看着发怔好久的夏肆恋轻声道。www.Pinwenba.com
夏肆恋茫然一般摇摇头。
秀场开始前的酒会有序进行着,在游泳池上搭建的T台正在调试着灯光,夏肆恋随便拿了一杯橙汁在四下里搜寻白凤的影子,酒会正式开始后不久,白凤就不见了,夏肆恋于是就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这种潜意识的依赖夏肆恋当时还不曾留意过。
“你想干什么?”白凤这辈子也没想过他还会遇到狂龙会的人。
黑龙手握着一杯黑方,狂肆地一笑,“没想到你喜欢这种花骨朵啊?”
“我警告你你最好别动恋!”白凤上前就扼住了黑龙的脖领子。
黑龙一点都没有畏惧,手握着的高脚杯从容不迫地小酌了一口,“那要看你怎么做了……”
“啊……”t台秀的准备后台,苏安娜一声惊叫。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苏安娜看到被剪得破碎的走秀服装吃惊地捂着嘴。
因为保密工作,后台的工作室是不允许对外开放的,然而苏安娜的准备间却因为工作人员的失误没有锁好门。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苏安娜攥着手咬着牙叫道。
周围的很多人想起了定婚宴的那一幕,夏肆恋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见很多人围在后台那里便上前了去,可是众人的目光却不由得都放到了自己的身上。
“夏肆恋,你有必要这么对我吗?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苏安娜冲着夏肆恋声嘶力竭道。
程然也从远处走了过来,看到地上了的狼藉又看了一眼夏肆恋握紧的手心和抿起的嘴角,一下皱了眉。
“我……”夏肆恋开口却说不上了一句话,她茫茫然地看着程然。
“你太让我失望了。”程然只是冷冷地道。
“有什么可以补救的办法吗?”程然走到苏安娜面前,轻声道。
“衣服都坏了,没法补救了,今天对我真的很重要……”苏安娜伏在程然身上无比委屈,“她怎么对我都无所谓,可是她怎么能用这种卑鄙的手段……”
“你就没有良心吗?好来然养了你这么多年……”苏安娜继续发着委屈,忍不住还落了泪。
夏肆恋垂着眼,低着头,只有沉默。
程然今天对她说的第一句话语是:你太让我失望了……
你太让我失望了……
“然,带我离开这里,好吗?”苏安娜抽噎着,程然点了头,越过夏肆恋的时候,她翘起了嘴角。
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中,夏肆恋兀自承受着。
没有任何抗争几乎不像是她。
待到终于安静的时候。
夏肆恋从地上缓缓捡起那件秀服,伸手弹了弹,随后进了试衣间。
苏安娜因为特殊原因准备提前离开秀场了,可是当T台上,大牌云集的模特巨星一一两场后,只见夏肆恋以一身剪裁凌乱独特的裙装赫然出现,她从T台的末端缓缓走来,自信的步伐和扬起的薄唇,让她像个邪恶的精灵一样。
苏安娜完全呆住了。
这一夜,夏肆恋如展开翅膀的暗夜蝴蝶,让所有人惊艳了。
众多长镜头都对准了夏肆恋,国内外的媒体人们纷纷惊叹,她坦然自若的模样一点都不像初次登台,似乎她是生在舞台上一样,自信的眸光闪烁着,充分展现着她的肢体美。
她的凌乱恣意无疑是众人的焦点,这其中也包括程然。
程然看着T台上的夏肆恋,一时间真的觉得她成熟成为真正的女人了,她璀璨似星,根本不是他能触及的,可是他的目光分明转移不开了。
苏安娜根本没有想到,被她一手毁掉的秀服在另一个稚嫩的女人身上竟然成为了另一种极致的美,她攥着手心,不可遏制地颤抖着。
同时苏安娜也看到程然注目夏肆恋的目光,顿时大火了,“怎么着,你后悔了,是不是?”
程然听到苏安娜的声音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只收敛的目光。
“你在说些什么,我们走吧。”程然伸手欲带离苏安娜。
“你想走吗?你是不是还没有看够?程然,我看变态的人根本不是夏肆恋,是你,你伪善,虚伪,你根本就是个疯子!”苏安娜大叫着,甩手扔掉手包砸在他的脸上,随即大步地离开了秀场。
程然盯着地上的手包好一会,静静地弯下身子,拾了起来,心里沉默着,有着从未有过的寂静。
“她像只野猫吧?”白凤忽然出现在程然的身侧,轻声地道,在人群之上看到了夏肆恋笑容恣意无拘无束的模样。
程然没有再抬眼,只是攥紧了手心,拿着苏安娜的手包向着苏安娜消失的方向快跑而去。
这次不是程然的失望而是夏肆恋的失望。
夏肆恋的沉着终究耗尽,在众多人的询问之中,她皱紧了眉,她最后也没有使程然为她驻足。
“让开……”夏肆恋拨开了众人,一身疲惫,她觉得自己最后一场戏,实在像个小丑。
高跟鞋太高,她一个错步,白凤上前而去,夏肆恋抬眼看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靠着自己的力量恢复了平衡。
夏肆恋走得很快,像是一个十二点就会失去一切的灰姑娘正在抓紧回到自己的世界一样。
白凤一直跟在她的后面,她的烦躁仅仅是背影就充分体现。
在这个世界上能叫夏肆恋从云端跌落的只有程然一个人。
夏肆恋的离开并没有让秀场的周遭安静下来,人们开始纷纷赞叹那惊人的举动和美好的仪态,她像个神秘少女在设计圈开始广为流传,这其中更包括这次秀场的决策人——美国麒麟设计的首席设计师麒麟。
麒麟为三国混血,金色头发耀眼无比,俊秀的五官下掩藏着浓浓的笑意,着眼看着那少女的背影清然一笑,指着那个背影,“就她了。”
夏肆恋此时还不知道她的人生却开始真正地改变了。
离开秀场,夏肆恋半分钟也没有停留。
夏肆恋打开白凤的车,白凤也进了身。
夏肆恋一直转过身看着别处,白凤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看了一眼手表,差一刻钟十二点,白凤转眼看了一眼夏肆恋,“回家吗?”
夏肆恋笑出了声,冷然冲着白凤,“你该知道,我根本不需要家。”
“那你想去哪?”白凤对夏肆恋微微蹙了下眉。
夏肆恋攥紧拳,“海边。”
白凤迟疑了一下,不过却发动了车子朝着东海岸而去。
一路上不平和的气氛始终都在,白凤尽量让自己忽略这样的气氛。
夏肆恋从没有在白凤面前露出过凶狠的目光,可是这次她却冲着她露出了恶魔的爪牙。
海边。
白凤颀长身影在侧,夏肆恋忍耐着,终于在沉静的白凤面前忍无可忍,转身扬起了拳头砸在了白凤的胸口。
“你这个叛徒!”夏肆恋大声道。
不算沉重却意外特别疼痛的拳头让白凤几乎有些支撑不住。
“耍我好玩吗?”夏肆恋扬着眼。
夏肆恋从不是任人宰割的傻子,她会掉进苏安娜设计的陷阱里,如果不是白凤,她根本不会去什么所谓的秀场,白凤多么了解自己,夏肆恋就是一个不断需要希望的孩子,如果没有一次次的失望她根本就不会回头。
白凤抿着嘴,沉默着,目光看着远处。
于是夏肆恋便一拳又一拳地全部狠戾地砸在他的胸口之上。
夏肆恋忽而笑了,咬着嘴角大声恐怖地笑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你该受到惩罚?”夏肆恋伸出长长的手指划过白凤的脸颊。
白凤顿了一刻,下一秒,夏肆恋就将他推进了海浪之中。
浪潮之下,他一时难以呼吸。
夏肆恋看着他,就好像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鱼,然后一脸盎然。
夏肆恋想让他死,她会比任何人都有理由,何况白凤会心甘情愿。
没了任何挣扎,白凤静如死尸。
白凤有严重的海水过敏症,可是他睁开的眼明明显示着他此时比谁都清楚。
“你给我起来!”夏肆恋却在看不到自己想看到的时候冲着他大声嚷。
他如果奋力挣扎或者他立马反抗,夏肆恋还不会觉得自己很失败。
可是白凤却一动不动了。
甚至闭上了眼。
夏肆恋终于慌神了,踩着沙滩艰难地到他的身边。
“我的话,你没有……”夏肆恋话还没有落下。
白凤骤然一个翻身,随之又是一个浪潮,兀自将夏肆恋埋于自己的身下。
额头上还带着碎沙,轻微熟悉的喘息。
夏肆恋的手腕完全动弹不得。
“夏肆恋,和我在一起吧……”
白凤的声音好像从海的那边传来。
夏肆恋皱着眉,似乎用了好长时间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白凤的呼吸逐渐变得浓烈,鼻尖嗅着夏肆恋的下颚,微微蹙着眉,眉间那颗暗红的痣清晰不已,清凛的海风悠然而过,拂过脸颊却好似平增了几分炽热。
白凤单手固定住夏肆恋的双手于头顶之上,另一只长手缓缓送入夏肆恋的裙尾,薄唇如同动物嗅食一样在她的嘴角边逐步移到脖颈上,夏肆恋蹙着眉躲避不开,他的舌像冰冷的舌流窜于她的肌肤之上。
“嗯……”白凤的两指不由轻碰了紧密之地,夏肆恋顿时小声呜咽了一声,两腿不自在地交错着。
“恋……”他的声音低迷中带着情欲,俯首含住了夏肆恋的耳垂,呼吸格外沉重。
罅密的空间逐渐开始与他的手指融合,夏肆恋低声难受地发出声音,那不是很清楚的呜咽声让白凤想要得到的更多。
肩膀的肩带滑落,白凤直将夏肆恋的裙摆上扬,长手掠过细嫩的腿跟。
“嗯……不……”夏肆恋感受到明显的灼热开始本能地抗拒。
“别拒绝我,恋……”被这迷离的感觉牵制着,白凤的声音暗哑不已。
“嗯,嗯,停,停下……”夏肆恋皱着眉伸手抵在白凤的胸膛之上。
“恋,给我,我要你……”白凤没了往日的沉着,他像只是一头随时准备冲出围场的狮子。
看得出,他在尽力让自己理智,在迫在一线的时候,他甚至想要征得夏肆恋的同意。
然而夏肆恋吓坏了,她在心里抵制着与白凤的接触,可是那身子的反应却真实得叫她感到害怕。
夏肆恋垂了眼,忽然放了一切挣扎,“白凤,你越界了……”
眼角流出了一滴泪。
“你的界限是什么?”白凤骤然间好像没了任何力气一样。
“我的界限就是除了程然,谁都不能碰我。”夏肆恋闭着眼安静地道,那声音无疑将白凤打入了地狱。
白凤苦笑,说来到底他还是什么都不算。
如果是这样,他还坚持什么?
他的原则准则全是为夏肆恋服务,可是到头来换来的是什么呢?
她可以做个自私的女人,他却不能。
为什么……
“啊,疼……”夏肆恋被白凤攥住的手腕忽然刺骨发疼。
白凤的眸光在一刹那变得恐怖异常,他不管夏肆恋需要怎样的承受得过程,他要让她切实地感受到他。
狂凛的吻袭来,夏肆恋躲避不得,他唇齿并用如暴风骤雨,在夏肆恋惊叫声之中,撕裂了她的薄裙。
“不,你放开我,放开……”夏肆恋扭曲着僵硬的身体,拼命想要离开已经变成恶魔的白凤,可是白凤真的发狂了一般,在她撤离的瞬间,伸手拽着她的发强行按在了他的身下,如果疼痛能够让她记住自己或许才是正确的。
“凤,你让我害怕了……”夏肆恋哆哆嗦嗦的声音随着止不住的泪流露而出。
她破碎如玻璃娃娃一样的目光让发狂的白凤有了一分的清醒。
夏肆恋的零落不堪无疑全是他的所作所为。
白凤皱着眉,他到底在想什么,他是不是想要永远失去她?
渐渐地,他忽地松开了手。
夏肆恋眼里噬着泪,咬着牙抽身从他的身下。
只觉得他们好像变成两个世界里的人了。
白凤呆滞着,海水浸湿他身上的衣服使他有些狼狈不堪。
海水过敏的反应来袭,白凤扶着昏沉的头,只将目光放在夏肆恋的脸上。
夏肆恋看了一眼呆滞的白凤,捂着自己残破的身体,颤抖着。
白凤朝着夏肆恋伸出了手,他尽全力一笑。
这情景好像当年的再现。
只是主角调换了身份。
夏肆恋愣了一刻,然后缓缓退了一步。
她畏惧的目光分外明显。
而白凤已经没了半点力气了。
夏肆恋受惊不已,面对白凤,她只想疯狂地离开他的视线。
是的,夏肆恋赤脚差点跌倒,跌跌撞撞离开了白凤。
白凤张着口,想要说出的话,到底全部埋葬在了心里。
“我爱你,对不起……”
夏肆恋惊恐不已,自言自语,一个人在暗色的角落里咬着自己的手指甲。
当未末拿来食餐放到她的眼前时,她就像个动物一样直接张嘴去吃。
夏肆恋在明显的逃避,她不知道白凤发生了什么,她更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能承受得住。
夏肆恋如此自私,她如果不能让自己安心,那么她会想办法让自己喝醉。
比如,此刻拒绝白凤的一切消息。
未末看着她的样子一时没辙,不过也庆幸那日去海边摄影遇到了她,若不是他,夏肆恋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未家的家庭医生给夏肆恋做了全面的检查,没有一点问题。
可是谁也说不清这个漂亮的女孩怎么要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未末小大人一般地站在夏肆恋面前,此时她正发着怔。
“真不知道你是痴情还是寡情……”
未末摇摇头,终将夏肆恋徒留在角落之中。
如果她想发霉,那么就发霉吧。
与此同时,白凤生死未卜。
程然又一次很晚回到滨海的别墅,灯光已经暗了,所以他在外面拿出了钥匙打开了门,放好鞋子,然后有些颓然地叹了一声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程然已经习惯了晚睡、嗜酒,还有烟火。
客厅的灯兀自亮了,程然愣了一下。
苏安娜一身睡衣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然,你回来了?”
程然吃惊了一刻但好在恢复了常态,“安娜,你还没睡啊……”
苏安娜明晓他连日的躲闪,可是她仍旧挤出笑,过分温柔地靠近着程然,“我们好像太久没见面了……”
苏安娜娇柔地蜷缩于程然的怀中,程然好似得到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对着苏安娜的时候,夏肆恋那张脸明亮地闪烁在他的脑海之中。
猛地,程然推开了苏安娜,苏安娜显然一愣,程然皱了下眉,似乎耐着心解释,“安娜我真的有点累了……”
苏安娜脸色明显变了,但是她努力保持着温柔的姿态,“然,恋儿还没有消息吗?”
苏安娜一直都清楚程然连日来一直都为夏肆恋的下落在奔波。
程然看了一眼苏安娜,不明白她眼里是何种意思,但是他却首先不安了。
程然是知道白凤的,恋儿交给他,程然也能安心,但是白凤的突然失踪后,夏肆恋便也下落不明,他便真的开始担忧了。
苏安娜看着程然因为她的话而微微闪躲的目光,看到那一丝触动,苏安娜暗自一笑。
“然,我知道恋儿对你来说,还是很重要的,之前的事我都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你知道我这个人总是想太多,毕竟恋儿这个孩子心理是有问题的,我想如果找到她,能不能让我照顾她?”
苏安娜近乎恳求地对着程然,话里真诚不已。
程然驻了一刻,“你,你真是这样想的?”
“当然了。”苏安娜轻声地道。
程然皱紧了眉,却没了话了。
夏肆恋的情况越来越糟,她在夜里根本就不睡觉,盯着窗户就开始大喊,到最后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未末真是没了半点办法,一次次被她的声音从梦里惊醒,“我真是欠你的吧?”
未末看着抱着自己裤腿不撒手的夏肆恋真是一言难尽。
夏肆恋却好像感觉到了某种温暖一样,安静地好似在享受。
“妈妈……”夏肆恋悄然地笑着。
未末愣了一下,看着她动物一般的行径,莫名意识到了什么。
人类小时候的某些行为与动物类似,那同时也是人类最接近动物的时期,夏肆恋的各种行径,在陌生的地方便开始惊恐不安,害怕陌生人的靠近,吃饭也如动物一样,会对给自己食物的人产生母性的依赖,那么会不会……
她实际上存留在了她小时候的某种记忆中呢?
因为想要逃避现在的世界,便拼命想回到过去的记忆中。
夏肆恋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人,心理医生拿出几张测验卡片,夏肆恋笑嘻嘻,好似发现什么好玩的一样,紧接着是脑电波的检查,整个过程她表现得超乎寻常的热情。
在封闭的观察室中,夏肆恋一个人坐在地上搭积木,在发现更好玩的玩具就会新奇地跑过去,那样子真的如孩童一般。
“她现在的智商只相当于四岁的孩子,这种行为说起来有些奇怪,但是如果是对现实的逃避也不是不能成为理由的,至于为什么她只停留在四岁的记忆中,这个就不好解释了。”心理医生对着未末解释着。
未末的猜测果然没有错,可是他怎么也想到夏肆恋这样封闭自己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是因为白凤吗?
未末一直对夏肆恋与白凤之间的关系感到奇怪,看起来在一种相互依赖的状态,但是又彼此独立,这其中更为独立的还是夏肆恋,所以对于她此时的逃避心理,未末不是很能理解。
“那有什么方法能让她恢复正常呢?”未末这些日子真叫夏肆恋给逼疯了。
心理医生沉默了一会,“这个真的不好说,这种现象我也是头一次遇见。”
“不过。”心理医生顿了一刻,“如果能弄清楚她四岁发生了什么或许能让她尽快找回现在的字迹。”
未末听完医生的话算是彻底绝望了,他上哪里去找回夏肆恋四岁的记忆啊?
不过她才四岁,到底经历了什么了?
未末还真是有点好奇了。
“走,回家吧,夏肆恋小朋友。”未末拉过夏肆恋。
夏肆恋皱了下眉,在未末的手中扯了好几下,好像有些不满一样,到底在不满什么,未末当然也不知道。
未末看着如孩童一般的夏肆恋,比起她张扬的曾经,现在的她真是天真到了不行。
只是……
“反光板不是能吃的东西?啊,我的镜头盖……”夏肆恋所到之处如飓风一般,未末的工作室几乎成了一片狼藉,于是经常就能听见未末哭天抹泪的嚎叫之声。
未末用了很长时间教会夏肆恋用勺子坐在桌子上吃饭,眼下夏肆恋还是很不熟练地整整拿着拳头握着勺子拌很费劲地挖着土豆泥吃,一嘴全是土豆泥。
未末看着不禁发笑,然后忽然来了精神,拿过高数倍摄像头对准了那张肮脏到了不行的小脸。
夏肆恋全然不知,只是很开心地享受着这好像来之不易的童年时光。
她那最天真的时代。
夏肆恋已经入住未末的工作室将近一个月了,对于未末来说有时候称得上是一种好事,一直被人称作为天才的未末生长在摄影世家,但是未末却在这样光环的家中自卑不已,十五岁的时候随着父亲举办摄影展虽然扬名海外,只是未末总觉得那是因为父亲,所以在从那开始他便离开了家独立在外,在这偏僻的珊瑚礁小岛上建立了一个独一无二的工作室,又因为长期以来的专心摄影让他远离尘世,这也是他在面对陌生人总会忍不住结巴的原因,可是他的世界忽然因为夏肆恋的踏足而变得多姿多彩起来。
未末明明看起来被谁都小,现在却跟夏肆恋的父亲一样,莫名有种长辈的感觉。
这还真是一份意外的收获。
夏肆恋的那身脏衣服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未末实在忍不住了,想让夏肆恋换身衣服洗洗澡,可是没有想到这个过程差点要了未末的命。
“恋,你把衣服换了,然后洗洗澡吧,水我都放好了哦!”未末对夏肆恋道。
夏肆恋愣了一下,然后直接跳开了。
未末不清楚怎么了,只是慌忙跟去。
“啊——啊——啊……”夏肆恋像是野人在驱赶着入侵者一样冲着未末大声地喊叫。
未末以为她受到什么刺激只是想到她的身边让她安静下来。
可是谁知他的靠近让夏肆恋如疯魔了一样,“走开——走开——不要碰我——走开……”
夏肆恋大手一扬将整个桌子推翻到地上,然后哆哆嗦嗦地拿起地上的刀子直直冲着未末刺去。
那凶狠却绝望的目光中还带着泪水。
“夏肆恋,你怎么了?”未末不安地退后着。
夏肆恋摇着头,“我不是夏肆恋,我不是,我不是……”
夏肆恋忽然崩溃地大哭。
“你不是夏肆恋,你是谁?”未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和如常,他确实很想知道她到底发生了怎样的意外。
“我不是,我不叫夏肆恋,夏肆恋是你给我的名字……”夏肆恋好像陷入了某种记忆中,她蹲在原地小声地抽泣着。
未末轻轻地靠到她的身边,只希望她能安静下来。
可谁知他的靠近彻底激怒了夏肆恋。
夏肆恋猛然扬起手上的刀子冲着未末而去。
在空气中划动了几下,未末都小心翼翼地错开了,可是同时他也被逼到墙角里。
就在未末几乎放弃挣扎要去承受的时候,夏肆恋忽然放开了手上的刀子。
她整个人像是崩溃了一样跪在了地上,“不要再碰我了……”
未末在讶异中,看到夏肆恋倒在了地上。
未末后来讲夏肆恋安稳地放到了床上,睡梦中她也在小声呓语,皱紧的眉深刻不已。
合上了夏肆恋房间的门,未末整理了地上的狼藉,他的心里莫名一阵压抑。
夏肆恋,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惨痛?
而她为什么又沉醉在那种惨痛之中呢?
这到底是逃避还是面对?
与此同时,程然终于在获得了夏肆恋的消息后而松了一口气,没有半点耽搁,直接去了珊瑚岛。
未末的工作室常年无人踏足,所以电铃响起的时候,未末愣了一下,直觉是与夏肆恋有关的。
程然看到未末先是一阵惊讶,随后说明了自己来意,然后拿出了自己的名片。
未末上下扫了一眼程然,“你就是程然?”
程然愣了一刻,随即点了下头。
未末不知道自己所做的是不是正确的,只是当程然看到此时的夏肆恋,他明显的担忧写在脸上。
“她像现在这样多久了?”程然转眼问向未末。
“一个多月了。”未末照实答。
“我要带她回家。”程然开口道。
未末有些皱眉,“以她现在的状况?”
“我会照顾她,一直到她好为止。”程然道。
“如果我没有记错,上次应该是你抛弃了她?”未末不由握紧了拳,他一点都不认为现在的夏肆恋适合回到程然面前,如果她还是那个张牙舞爪的夏肆恋他不会拦着,但是现在她就是一个一点伤都受不了的小孩子,他不能允许这么做。
“我比谁都了解她,我更比谁都希望她能过得好,她就是一个病孩子,我不能见她更严重下去。”程然已经不想和未末牵扯下去了,他更从没有把未末放到眼中过。
未末咬着牙,他当然知道,眼前的男人比他有资格,这个这资格真的够格吗?
“你曾经猥亵过她,对不对?”未末不知为什么对着程然说道,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但是夏肆恋那段不算清晰的记忆中,他并非对她无害过。
程然皱着眉,转眼看着未末。
他虽然一句话没有说,但是一时凶狠的目光让未末一阵胆颤。
未末自然是抗争不过程然的,他看着程然命人给夏肆恋注射了镇静剂,在她安静的时刻抱着她从未末眼前离开。
未末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一次觉得自己的拳头那么弱小。
尤其是在程然面前。
夏肆恋此时如死尸一样,尽管程然的抚摸是那么温柔,可是她一点都感觉不到。
她陷入了黑暗中,那安静直接将她吞噬。
当昏暗的灯有些刺眼的时候,夏肆恋兀自睁开了眼,眼前的景象很是熟悉,和记忆中的场景一模一样,可爱的趴趴熊在写字台上,洋娃娃被好好地放到抽屉里,她在睡觉之前跟他们一一道过了晚安。
只是她又禁不住醒来了。
她觉得眼前的都是梦一场。
她明明在野花遍地的孤儿院里玩着石子,她明明在跟照顾自己的阿姨撒着娇。
可是现在故事的场景都变了。
那个高大的男人带着静默得笑容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说,“跟我回家吧!”
家,好像是一个充满向往的名字。
于是她笑呵呵地冲着他点点头。
他就是程然。
在回来的第一个晚上,他给她换上了美丽的洋装,她好像个芭比公主。
可是她真的不喜欢,不喜欢他的大手抚摸她的全身。
可是,他却冲着她笑呢。
于是,她就对自己说:要爱眼前的人。
那种抚摸更是爱的表现。
两个人一起洗澡,一起搓背,他说她叫夏肆恋,于是夏肆恋很开心地笑了。
即使他的手掌离她亲密的距离有些太过。
不多久,夏肆恋便完全习惯了。
她不清楚界限的位置,因为程然从未给她过。
她兀自下定决心将自己全身心奉献给他。
这一切其实全部是程然造就的。
那个时候她才不过四岁。
此时,程然留在夏肆恋的床边。
他不愿意承认的其实始终到在。
程然苦笑着,垂着眼,“程然啊,程然,你才是那个疯子啊……”
程然自说自话,声音低迷。
所以,夏所恋在睁开眼的瞬间便慌忙闭上眼。
程然从自己的思绪中抬起眼,伸手给夏肆恋掩上了被子,便锁上门出去了。
夏肆恋攥着手心,无错不已,想要尖叫却什么都发不出来。
脑海中不停地闪过一颗暗红色的眉间痣。
可是那又引起了一阵头痛,终究,她在痛苦中沉睡了过去。
尽管已经很晚,但是苏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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