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开始跟着九爷在店里打杂。渐渐地我发现这里似乎不是一个单纯的古玩店。很多东西明显是刚出土的鲜货。想起爷爷当年做的“买卖”。终于知道这里竟然是土夫子“出货”的地方。
不过我早有心理准备,跟爷爷和二叔有交情的,十有八九做的不是什么正经的买卖。反正我就是一个打杂的,出了事情跟我也没什么关系。道上人比那些社会上所谓的正人君子更讲情义,况且如果爷爷和二叔对这人不够了解也不会把这里的地址留给我。
九爷似乎对我就如同亲孙子一般看待,手把手的教着我,一旦我哪里不懂了,便仔细耐心的跟我掰扯。每一件古玩都能给我扯出一大堆典故来。我本以为自己虽然不是学这个专业的,但从小跟着爷爷和二叔,对古玩也是半个专家了。但接触了九爷一段时间才发现,自己真成了井底之蛙。我经常想,以九爷这个见识完全没必要干这一行啊。随便抛出一些观点都能甩掉电视里那些鉴宝专家好几条街。后来我才知道,以九爷曾经做过的那些“老底”。随便翻出来一点儿都够枪毙好几回的了。
莫十一似乎不怎么喜欢出门,偶尔见他出去打个招呼,也是“嗯”“啊”的一声便没了下文。而且更让我奇怪的是,莫十一和莫老九这对爷孙竟然也话少的如同陌生人。反而是我这个打杂的和九爷更像是一对爷孙。
还有就是关于莫十一睡棺材的这个疑问一直藏在我的心底,当时九爷也进了房间,也看到了棺材。但从头到尾都没见九爷提过一句。所以莫十一这次睡棺材肯定不是第一次。而且对莫九爷来说这也肯定不是秘密。
但爷孙俩默契的绝口不提,我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没法张口去问。如果说这只是莫十一心理变太的一个怪癖,那我是绝对不信的。
时间过了半年,期间我去看了一次二叔,二叔说自己表现好,已经减了刑。用不了多久就能出来,让我一定把那铜锁保管好。我心说你要这么不放心我还让我保管个屁啊,直接交给警察叔叔多好,保证丢不了。
接着二叔又问了问我的近况,可我总觉着他似乎不是在打听我,反而是拐着弯的打听莫九爷。我心理有点不舒服,难道二叔让我去那家古玩店就是想让我监视莫九爷?
从小我最喜欢跟着二叔屁股后面玩,二叔也最疼我。我们家就我一颗独苗,而二叔年轻时比较荒唐,也没娶个正经女人,所以到现在也没有个子嗣。我一直以为二叔是拿我当半个儿子看待的。所以一想到二叔居然利用我我就浑身不舒服。
“你要是想问莫九爷的是你就直说,干嘛还拐弯抹角的。”我语气变的不善起来。
二叔见我生气了,只好在一旁干笑。这一下我更确定了他给我那个地址的目的不纯。
“大侄子别生气,我让你去,其实是想让你帮我看一看莫九爷这个人值不值得信任。”
我有些奇怪,“你不是和莫九爷很熟悉吗?莫九爷还和我说过,他以前见过你。”
“不对,”二叔摇摇头,“我是和十年前的莫九爷很熟,而不是现在这个。”
我听了一愣,“难道你是担心,莫九爷的品行会变?”
二叔听了摇摇头,“我是担心,这个九爷,根本不是十年前的那一个!”
我一听就傻了,“这他娘的还能有山寨版不成?”
“你别不信,二十年前九爷和我一样,也是个倒斗的。那时候我们关系很好,他在这一行很有威信,因为他和你爷爷有过交情,所以帮了我不少忙。后来听说九爷在西安发现了一座宋墓,本来是想叫上我的,但我却因为别的事情耽搁了,想想真是运气。他们一行十几个人,都是倒斗的老手,结果这一去就再也没有消息。十几个人,连个回来报信的人都没有。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十几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后来呢?”我不禁开始好奇。
“我进号子之前,突然听说消失了二十年的莫老九居然回来了,而且居然做起了出货的买卖,我心里就觉着不大对劲。正当我准备亲自去一趟西安探个究竟的时候,我的货居然被条子给截了!”
“你是说。。。”我有点不敢想。
“没错,我怀疑我被条子盯上,就是这个刚回来的莫九爷派人报的信儿。”
“不会吧,没准只是个巧合。”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这半年老爷子对我照顾有加,我实在不愿意相信老爷子是这样的人。
“也许吧,”二叔一笑,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大侄子,看来我还得麻烦你一次。”
“说吧。又有什么鬼主意?”二叔一露出这个表情,我就知道他又想出了什么鬼点子。二叔这个人从小就有鬼点子,所以我小时候淘气就缠着二叔,二叔就总能帮我想出各种整人的法子,为这我小时候没少挨揍。
“你把那铜锁给他看一下,要是真的九爷,肯定认得出来。当初他最在意的,就是这个东西了。”
铜锁?我心想这么一个劣质的仿制品,还能有人和你一样当成宝贝?不过既然二叔这么说,我就姑且试一试。看看这莫九爷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