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了一会,我对身边的沈朝夕连连摆手:“我不进去了,绝对不进去了。”
沈朝夕一扬眉,说道:“也行,我给你准备了照片。”
我没好气道:“你刚刚怎么不直接给我看照片呢?”
沈朝夕一本正经的道:“只有看现场,才会有最直观的反应,最直接的洞察力,最……”
不等他再说‘最什么’我一把夺过他从怀中拿出来的两张照片,边看边说:“我不是警察,我就是个普通老百姓,你别把那套对警察的要求安在我头上。”
即便是看照片,也不太好受。
照片就是船舱内的境况。
桌子,床,都被砸烂了,七八个人横七竖八的躺在里面,每个人都挺惨的,有的胸口塌下去了,有的胳膊腿全断了,还有的人更惨,脑袋都扁了……
我强忍着反胃感说道:“这帮人是干什么呢,下手怎么都这么狠?”
沈朝夕道:“我觉得是分赃不均,要么……见财起意,有人想独吞那批古董。”
我诧异的看向沈朝夕:“你已经觉得那批古董就是这帮人偷的了?”
沈朝夕凑凑肩:“我只是说说而已……不过,事实上现场所表现出来的,就是这么回事。”
“分赃不均导致一伙人起了争执,然后自相残杀,最后剩下一个人或是两个人,拿走了所有的古董,消失不见。”
我隐隐皱眉,别说,看照片,还真就是这么回事。
沈朝夕又说:“而且最后活着的那个人很聪明。”
我不解的看向他。
沈朝夕道:“看看这些人的死状,显然都是遭受了重击,但现场没找到一件凶器。”
“让这些尸体消失,很难,让凶器消失却很简单,不是吗?”
我听得皱眉,反问他:“你会不会觉得是有一个人杀了所有人,然后故意没处理这些尸体,只带走了一个人的尸体,好给人造成一种分赃不均自相残杀的假象?”
沈朝夕沉思片刻,说道:“也有可能,不过如果是照你所说的话,那杀人者也太可怕了,这可是八个贼,他一个人杀了八个人?”
我看着照片里那些尸体上的致命伤,脑子里隐隐浮现一个人。
再一抬头,看向船舱铁壁上的那个拳头大小的洞,脑海中那个人的身影逐渐清晰了一些。
沈朝夕问我:“老弟,你在看什么?”
我幽幽道:“沈主任,你相信人的拳头能把铁凿穿吗?”
沈朝夕笑了:“这怎么可能?”
我稍微眯了眯眼睛:“事实上,一个普通人一拳头就能打断一根钢筋,无非有点疼罢了。稍微受过训练的人,如当兵的,他们一拳头能打断两根钢筋或是三根钢筋。”
沈朝夕眨了眨眼睛,惊道:“你说的是几级钢筋,二级钢比较脆,还能做到你说的那个程度,三级钢的话……”
几级钢筋是我这番话的重点吗?!
我看向沈朝夕,正色道:“用拳头把这艘船的铁壁凿穿,并非不可能。”
沈朝夕默了默,随后开口:“那你的意思是,你偏向是有人杀了他们所有人,并故意没去处理尸体,还带走了一具尸体,给我们造成了一种他们起了内讧然后自相残杀的假象。”
我点点头,又说:“这伙人不是还有个活人吗?”
沈朝夕道:“根据资料,这伙人现在还有九人,而这里的尸体,只有八人。”
我道:“如果能找到那个还活着的人,就能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沈朝夕苦笑道:“不好找啊。”
是不好找,或许,永远也找不到了。
做两个假设。
其一,根据沈朝夕的推测,这帮人内讧,自相残杀,还活着的人来了个卷包烩,然后跑路了,或藏起来了,如此一来,找他如大海捞针。
其二,根据我的推测,有人杀了他们所有人,但故意只带走了一具尸体,以做成这种分赃不均自相残杀的假象,并将那具尸体藏了起来,谁也别想找到。
沈朝夕偏向第一个假设,而我则偏向第二个假设。
但有一点,不管是遵循第一假设还是第二假设,这个案子,都很难再查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