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山神

蒙着一层白纸。

    据说，这是为了避免灾祸，不与山中的“神明”直视的缘故，这也是一种古老时代传递下来的习俗。

    站在队伍最前方的是一个身穿白色狩衣，头戴乌帽的神官，神官的脸上也蒙着白纸。

    “高天原尔神留座须皇贺亲神漏美乃命以知氐……”

    白发苍苍的老神官张开嘴来，舌头蠕动着念叨。

    “八佰万神等乎神集闭尔集赐比神议里尔议赐比氐……”，一句接着一句，老迈的神官嘴里念念有词，时不时向着山路洒着盐巴，在他的身后也有两个穿着白衣的童子，摇晃着手中的铃铛，或是洒着祭神币帛。

    每当他们跨出一步，单调的铃声和太鼓声就会响起。这是祭祀的队伍。

    对于本地的村民来说，这场举办的仪式已是十分熟悉的光景，然而，对初次见到这一幕的人而言，这样的景象实在是过于迷惑。

    “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吉太茫然不解地看着祭祀的队伍，很快，他就注意到坐在神轿上的一名深深垂着头的少女。

    “那是巫女吗？”

    他注意到那名少女穿着雪白清净的千早，以及色泽鲜润的红色裤裙，顿时感到好奇。

    “看上去倒是很年轻，那应该是送给山神的祭品吧！”

    吉太的同伴是个瘦弱的老人，他经常来往这几座山区，对此间的民俗倒也很了解。

    “那女孩长得也算不错，真是太可惜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个女孩，不是巫女，是‘生贽’，明白是什么意思吗？就是献给山中神明的祭品。”

    “等一下，献给神明，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吉太听闻后面色大变。

    “可是，这世上哪里来的山神，再说把人送到荒山里去，万一被野狼、熊发现，那岂不是白白便宜了野兽，再说山里还有野猪。”

    “是啊，说是送了山神，实际上也只是扔进山里，被野兽什么的吃了，或是被饿死，人啊，才是最会为难人的东西，再说了，世间那有神灵需要人类当供品。”

    老人摇了摇头，对于地方上的陋习只叹气。

    “我就不明白了，谁家的父母这么狠心，会把自己的儿女送给山神。”

    吉田反问老人。

    “可能是从哪里买来养大的孤儿罢，好了，这事与我们无关，前面就是村子了，我们找户人家住下来好了。”

    老人如此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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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队伍不久之后就到达了目的地，那顶轿子停在一座山中神社前。

    “下来吧。”

    如此命令是个额头缠着麻花状头巾的中年男人，他的右眼上有一道爪痕般的伤疤。

    在他的命令下，神轿上的少女缓缓走了下来。

    从她的双脚连结在轿子上的长长锁链发出清脆的声响，有人动手用钥匙打开锁链的锁头，然后拉起尾端催促起少女向石阶上去。

    走上漫漫石阶，穿过鸟居，众人来到一间庭院里，院落十分的宽阔，笔直的小道的终点是神社的前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