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丢盔弃甲一路狂奔,越过南燕国的领土,就能进入卫国的控制区,兴许还能保留一些力量。
若这些甲士惨遭厄运,诸儿将及时止损,放弃渡河的企图;若他们能够成功登岸集结,就执行下一步的计划。
五六十只船,载着总计八百名士卒。
每一只船上都载着五至十五名徒卒,尽量保持速度一致。
如此,到了对岸,便可以最快的速度重新列好阵型。
诸儿在北岸焦急地等待着。
半晌,先前南渡过去的船只又返了回来。
那就再上第二波次。
诸儿估算着,第二波的士卒也应该已经登岸,而南岸此刻还是一片寂静。
情况良好。
上第三波。
大约第三批士卒登岸之时,南岸忽然陆陆续续举起了一片火把。
诸儿咬着牙,皱着眉,命人将手头的秸秆全部点燃。
河水北岸燃起熊熊烈火。烈火之中,比先前更加浓重的烟霾在北风的鼓动下扑向对岸。
最后一批援军,包括从战车上剥离下来的武车之士,都抖擞了精神,静静等待着船只的返回。
对岸不知什么东西被点燃,也烧得一片火光。
可能是郑军的营帐,也可能是粮草辎重之类。
北岸,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船来了。
一声令下,甲士徒卒扛起兵器,挎好弓矢,身手矫捷地登上了船。
诸儿向士卒们拱手行礼,祝愿他们马到成功。
目送着最后一批精锐冲向南岸,诸儿侧坐下来,倚在车舆的侧挡上,注视着对岸的火光。
那些火把上下腾跃起来。
上下腾跃,是胜利的信号。
猛地一拍手,手心给拍得生疼。
“好!”
拂晓时分,诸儿与百里视等人也登上了棘津的南岸。
帮了诸儿大忙的北风此时带了点血腥味。
但不多。
选锋旅的士卒们机灵地选择在芦苇丛中登岸,并未引起郑人的警觉。
虽然半条腿浸泡在水里,但阵型是列好了的。
第三批登岸的士卒被郑人的哨兵发现,但筋疲力竭的郑人明明听到了北岸来寇的消息,却还拖拖拉拉的,直到披坚执锐的齐军甲士压到了面前,才发现大事不妙,纷纷开始逃亡。
齐军以整击乱,在郑军的营寨中见人就刺,见布就烧,一时间火光冲天,对岸诸儿看到的,便是郑军的营帐被火焰吞没的场面。
只可惜没有用于追击的战车来扩大战果,夜间视野不便,也没法靠弓矢远距离精确追杀逃敌,虽然大获全胜,但战果主要都集中在了郑军丢弃的物资。
郑人匆匆而去,什么都没有带走。军械、粮草之类,悉数落入齐军之手。
至于郑军的人员损失,粗略估计下来,不过就是百余人被杀,二十来人被生俘。暗夜之中,也难以统计郑军的战伤情况。
无论如何,胜了就好。
诸儿将士卒们聚集起来,重重地弯腰行礼。
“赳赳武夫,桓桓哉!”
扫遍将士们喜悦的脸庞,找到了躲在角落里的公子彭生。
彭生那张俊朗的脸上,一道鲜红的血痕从左眼的下眼睑一直延伸到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