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透镜：燃烧

本就重心不稳，这下更是一个踉跄。

    魏行云抽身，再是甩棍一刺，正中白衣男的腹部。紧接着又是自左侧甩出一击。

    但这一下居然先敲上了消防斧的斧柄末端，然后再滑下去打中白衣男的腰。不说剩多少打击威力，魏行云的右手被震得麻到差点握不住甩棍。

    白衣男露出扭曲的笑容，用斧柄末端锤向魏行云右臂上臂。

    魏行云松开甩棍，提起手臂，斧柄从臂盾上擦过，角度偏转，有惊无险地蹭过右手上臂的外衣。

    眼见男人要继续反击，魏行云贴上去，甩反手耳光似的左臂一抡，让臂盾狠狠敲在男人脸上。

    沉重的闷响，男人被打得撞到墙上，随即软倒在地，终于再次失去了意识。消防斧也从他的手里滑落。

    魏行云长出一口气。这男人应该是被哪个“录”先给打趴下了，但没拷上手铐，不知是手铐不够用还是怎么的。总之看来至少有一位执行者已经来过这里了。

    “——喂、喂，还好吗，魏行云？刚才你那边是打起来了？”耳机里，关忆慌张地问。

    “还好。”他掏出手铐，毫不犹豫地把白衣人的双手反剪、拷住，“离我最近的‘录’在哪里？”

    “嗯……”关忆那边安静了好一会，才说：“离你很近，在你正上方，四楼。”

    “好。我现在先去与他会合。”

    魏行云收好甩棍，提起消防斧，走向楼梯间。

    消防斧沉甸甸的。自己并不指望用它防身，只是不知该把它扔在哪里。四周烟味没有减弱，方才的战斗更使人感觉失常。护具里偏偏没有准备防毒面具，不知算不算“组织”里“预言者”的失算。

    一走上四楼，就听见有人大声交谈的声音。

    “……村的大量中毒事件呢？那根本不是普通的食物中毒，是你们搞人体实验吧？”

    “哦，那案子倒确实和超能力者有关，我负责的，是个能使用毒气的‘示’做的案。人已经被我搞定了。”

    谈话内容倒像是辩论或吵架。魏行云循声走去，在走廊的岔路口停下，偷偷窥探。

    一个身穿“全界会”白色制服的男子靠墙坐着，双手背在身后，大概是被拷住了。他大嚷：“前不久的天文台事件，也是你们在天文台打算做什么恐怖的实验吧，识破了你们意图的w市分部跟了过去，却没能阻止天文台的崩塌，还被你们残忍地捉住了，甚至分部首领都惨遭杀害，不是吗！”

    另一人站在男子面前，外形异常眼熟，一眼就能看出是齐鸣飞。他还是那一套接近杀马特的打扮，双手揣兜，耐心地听男子说完，才摇头道：“才不是。而且友情透露一下，那分部首领是被你们自己人干掉的。”

    “不可能！我们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分部首领，这根本说不通！你休想骗我！”男子情绪激动。

    “好问题，我们这边才想知道凶手为啥这么做呢。”

    “组织”对佟学杀分部首领一事起因的调查结论是佟学可能有反社会人格。乍听起来确实毫无说服力。魏行云心想。

    男子刻意地笑了笑：“哈，你圆不上了吧？还有，五年前的一个叫‘进化阶梯’的研究解密超能力的团体，因为发现了你们和超能力之间的秘密，所以被灭口了，我有说错吗！”

    齐鸣飞又是摇头：“大错特错。那个小破团体知道个屁的超能力，就是蹭着五年前的超能力热潮赚波流量罢了，后来还做得特别过火，因为买卖毒品和其他一系列罪名被警方端掉了。这不是那会的典型案例吗？我记得好好宣传了的。”

    “假的！那是你们为了搞臭进化阶梯刻意做的假宣传，你们想要杀鸡儆猴让所有普通人都不碰你们的超能力，实现超能力垄断！”男子彻底激动起来，浑身颤抖。

    “你到底为什么对那种团体的研究成果充满信心啊？你真觉得超能力有这么好研究吗？”

    “你果然开始转移话题了。”男子似乎想摆出那种颇有余裕的嘲讽样子，但面红耳赤的看上去怎么也不像。

    齐鸣飞终于叹了口气，道：“难道要我把所有流程所有细节都放到你眼皮子底下你才承认？然后你再去相信下一个谣言？”

    “即使那些新闻都是假的，那又怎么样！至少超能力真的存在！你们难道不该反思一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假新闻吗！”

    齐鸣飞微笑：“我反思的结果是我们的手段太温和了呢。”

    男子倒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冤屈，声嘶力竭道：“还好意思说手段温和？你们居然还点火……接下来我们就会把这里的录像，把你们肮脏的手段公布到社会上去……”

    ——火？

    魏行云一愣。

    ——他说的是度假村的火？

    齐鸣飞蹲下，打断男子的话：“谁点的火啊，说难听点对付你们还需要靠火攻吗？别太看得起自己了。”

    说到最后，手往男子肩膀上一搭。男子头一歪，安静地昏了过去。

    “呼。”齐鸣飞起身，转向魏行云这边，“好久不见啊，流水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