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懂了。”白静静的脑子平日里虽然迷糊,但她现在整个人都懵了。
“天哥,等会只需在测量尸体时加上1公斤就行?”白静静仔细想了想道。
“没错。”
“死者真实的体重57公斤,头部重量为57乘以0.0706,即为4.024公斤!”白静静一说完,就准备给程华龙打电话。
“你别着急,尸体又没完全后仰或平躺,你只算上头部重量咋行?”
“原来如此,后面我们要干啥?”白静静皱眉问道。
“死者是下跪式缢死,要将躯干部位的重量加上,躯干与体重的比例为0.427:1。”
“死者57公斤重,那么57乘以0.427,躯干重量为24.33公斤,加上头部的4公斤,也就是28.33公斤!”
“对!”
我们这边确认完了数值后,由白静静通知给程华龙,那边很快获取了对照组的重量数值。
时间匆匆如流水,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开始渐暗,那边的对照组即将进行现场模拟。
秦烟雨在我身旁一直没说话,好似在思考某些东西。半晌之后,她才开口说:“既然死亡时间确定了,自然要把重点排查时间缩短到昨夜凌晨2点至3点,可还有个最重要地方,死者的死亡原因能完全确认吗?”
“等对照组结果出来吧。”我想了想又补充,“真正的死因估计要靠深度解剖。”
“天哥,你确定要深度解剖尸体?”白静静小声追问了一句。
“对,静静,这是我们目前唯一能找到案件突破口的方法。”
当然,秦烟雨也非常认同我这个方法,很快我就武装完毕了,即将开始进行解剖。
“秦烟雨,配合我把尸体的外衣去掉。”随后,我又回头发布命令,“静静,你从我的工具箱里拿出纸笔记录。”
白静静虽然心存畏惧,但还是依令行事,从工具箱拿出纸笔负责同步进行记录。
我的视线匆匆扫过尸体,心中估算着死者死亡时间总共也就15个小时左右,所以除了肢体有些僵硬现象之外,就没别的大问题了。在秦烟雨的协助之下,我很快就将尸体的外衣成功去掉了,只留下一具白生生的尸体径直躺于解剖台上。
“静静,等会儿我边说你边记。”我说完之后,抬手指着死者的脖子中间部分,“你们仔细看脖颈处那道较深的暗红色围绕状勒沟,居于脖子的中部,只有尸体趋近于平躺时才能形成,考虑到死者属于下跪式缢死,能肯定这是吊起死者的缢痕,而且尸身上的尸斑不太均匀,主要集中在身体的下半部分。”
白静静在我说话时就开始了同步记录,从头到尾都是一副生怕有啥会遗漏的模样。
我用最短时间观察完尸表特征,又从自己的工具箱中拿出一把解剖刀,伴随着“刺啦”一声肌肤碎裂的声音响起,解剖工作正式拉开序幕。我还是采用了惯用的一字式手法,下刀处为尸体下颌部位的正中间,向着胸腹腔至肚脐侧的位置工整地一道划开。这种手法的优势是能直接观察到胸腔有无液体存在、液体颜色等,心肺等重要脏器也在附近,能快速检验完五脏六腑。
我又专门检验了一下死者的脖子,主要是想知道死者的脖子处,除了绳子造成的兜住弧外,还有没别的外力伤痕。我右手持刀顺势将死者的皮下组织划开,血液一下子便在皮肤和组织之间流动起来,这是明显的出血反应,也是死者生前缢死的证明。
我担心白静静不知道怎么记,便一边动刀一边说:“颈部被绳子勒住的部位软组织出现损伤、出血现象,喉头黏膜出血。”片刻之后,我又成功打开了死者的口腔,“特别标注一下,死者的舌骨有骨折现象。”
随后,我继续检验死者的颈部,发现其颈总动脉内膜出现横形破裂,正好位于缢痕下方。
“以解剖结果来看,死者为缢死,而且是生前缢死。”我对秦烟雨跟白静静说道。
说完之后,我又继续解剖死者的胸腔和内脏,发现死者胸腔中的血液呈暗红色且处于流动状态,内脏有明显的淤血现象,这属于窒息死亡的征象。尸体身上除了缢痕外,就只有双手手腕和脚腕上的红色勒痕。
本着不放过任何一个线索的本心,我再度持刀划开了死者的手腕和脚腕,但预想中的血液流动并没出现。换句话说,手腕处和脚腕处的勒痕是死者死后才出现。这就让人非常不解了,倘若死者生前没被束缚住手脚,那人是怎么被吊起来的呢?
与此同时,有人敲了敲解剖室的门。透过门窗,白静静发现敲门者竟是背着包的程华龙。
没想到远在案发现场的程华龙都回来了,看来我解剖尸体也花费了不少时间。
可解剖就是一个漫长的工作,一旦进入其中,不知不觉间几个小时就过去了。
不过,程华龙既然能从案发现场赶回来,多半是对照组出结果了。
“秦烟雨,你继续解剖死者的内脏,看有没别的线索。”我对秦烟雨命令道。
“好,如果我搞不定,你一会回来接手。”秦烟雨从我的工具箱里拿出一把解剖刀说。
我微微颔首表示答应,其实法医界一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主刀的法医在解剖过程中不能被迫停下,因为这可能会影响解剖结果。但就目前发现的几个线索来看,死者死于缢死基本上没跑了。所以,剩下的工作也就等于一个流程而已,不过比起这些东西,我更想知道程华龙弄出来的对照组数据,毕竟他手中的结果对于案件定性至关重要。